史怀仁的点头应允,瞬间像是在这个小群体中,投入了一根火柴,好似坠入那平静的油面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要我说,咱们西北谁都能离得开,可就是史兄,是我等万万离不开的!”
“有史兄这番决议,我等心中那块悬着的大石头,方才是真的落下来了。”
“某听史兄的!”
“好!”
“……”
一时间,席间人人喝彩。
那最是年长的身着儒服的老者,更是满意的笑得双肩直抖抖,顺着花白的胡须,高声道:“如今有怀仁坐镇西北,不辞辛劳,调运粮草,各地百姓必当再无惶恐出现,亦不会有那易子相食之人间惨剧发生。”
“老夫今日回家,定要将怀仁所行之善举,在我家学堂上,广为传扬,以铭记怀仁如今这片对陇右百姓的赤诚之心!”
这场中,早先就备好了美酒佳肴。
这会儿有了史怀仁最后的拍板子,有关于粮食运输和粮价的问题,也已是一吹电影。
众人正是举杯喝彩。
史怀仁迎着众人的敬酒,看向说话的老者,默默一笑,摇着头道:“在下又何曾做过什么,不过是仰仗诸位的鼎力相助而已,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这是史怀仁多年来养成的为人处世。
圆滑,方方面面都处理的颇为妥当。
也正是因此,不单单是自己的营生做到了陇右最大的地步,连这些同行都无不以他为首。
席间,转眼之间便已经热闹起来。
史怀仁见席间气氛已经恰到好处,当即举起双手,轻轻拍响。
少顷。
便见一名面向凶神恶煞的管事,领着一群年龄约莫方才十三四,却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如群蝶入丛一般走了过来。
史怀仁笑容满面的举杯站起身,伸出手臂,擒住领头,也是其中摸样最好的一名少女,走到那入府老者身边。
“晚辈时时记挂着,您平日里身子总是发寒,此女天生体香温润,可滋养手足,暖人心扉,还请您鉴赏鉴赏,若是觉着不错,晚辈稍晚些,给送到您府上去?”
说话之间,史怀仁的眼神颇有些暧昧。
儒服老者抬头回身,看向那被史怀仁扣住脖子的少女,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好好好!”
“还是怀仁有心,不光想着造福乡亲,也不忘老夫这已然半截入土的老家伙!”
“老夫欣慰啊!”
有了老者的点头,史怀仁手下用力,便见少女的身子顿时弯了下去。
全程,不见此女脸上有任何的异样出现。
……
“将军,这些人都不在自家府上。”
“各家店铺库房那边,也未曾寻见到本人……”
鄯州城中。
烈阳渐斜,尚罗利带着麾下赶到高水寒所在位置,神色有些凝重和沮丧。
“都不在?”
高水寒低声呢喃着。
此刻,他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的宛如一汪表面风平浪静的死水潭一样,但在那平静的水面下,却有着急湍的暗流正在涌动着。
振武军和安人军防线后的军用粮仓刚刚出事,被越过防线的吐蕃人焚毁,陇右乃至于西北已经处于动荡前夕。
这些手握海量粮草的西北粮商和大户,却纷纷不在家,好似约定好了一样。
“他们在串联!”
“他们在密谋!”
“他们在坐地起价,准备鱼肉百姓!”
高水寒语气阴森,一字一字,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申斥着,转而看向面露紧张的尚罗利:“新军第一军的人现在何处?”
将军动杀心了!
尚罗利眉角一跳,赶忙回答:“已然入城,正在第一军政委的带领下,前来此处汇合!”
说完之后,尚罗利的心中有些纠结。
先前从节度衙门出来的时候,高水寒是满怀杀气,但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想着要对这些本土粮商大户们出手,而仅仅是准备提前给予告诫和警醒。
可是现在,动了杀心的高水寒,势必是要让这些人,见识到从人的体内流淌出来的鲜血,究竟是怎样的颜色。
难道,鄯州城今天非要流血不成?
尚罗利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刻,他已经听到高水寒再次下令。
“令,鄯州城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鄯州城!”
高水寒脸色如墨,下达了封锁鄯州城的命令,最后补充道:“以西北三道都知兵马副使的名义传递此条军令!”
在所有人都认为,高水寒仅仅是陇右的女婿,安西节度的儿子的时候,却似乎总是会选择性的忘记,他还是西北三道都知兵马副使。
其职权,乃是王忠嗣、高仙芝两人之下,西北最高权力掌握者。
封城!
尚罗利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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