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利益足够大的时候。
人们甚至会自己主动打造出,吊死自己的绳索,砍下自己头颅的刀剑。
黑夜,其实是最近最能包容一切的存在。
长安城的夜晚,依旧是那般的喧闹繁华,让人心旷神怡。
平康坊右相李府。
有着终年流水不息,灌木花卉茂盛的书屋中。
李林甫静静的看着桌案上放着的一份来自西北的书信。
书房里四下无人,只有这位在如今帝国里,掌握几乎全部朝政权柄的右相。
而在他的面前,那份西北的书信上,清晰的写着陇右振武军、安人军防线后,陇右囤积用于征讨吐蕃的官仓军粮被吐蕃人焚毁。
另有当日鄯州城一系列动作,和高水寒收服陇右本地粮商大户们的详细描述。
“有雷霆之势,震慑宵小,当可谓国朝少有之英才也!”
也不知是在说谁,只见李林甫轻声出口,言语之间很是敬佩赞许。
只是转而,他又摇头道:“可惜……”
可惜,高水寒并非他李家郎。
甚至于,对方会为了王忠嗣与自己发生冲突,更是在满朝文武都站出来恳请皇帝拒绝加封太子的时候,唯有他高水寒和王忠嗣,挡在了皇帝面前。
这一段时日里,李林甫总是觉得往日呼风唤雨的政治生涯,变得有些不太寻常起来,也愈发的让自己感到一丝艰难,以及对未来的不可预料性。
李林甫思来想去,终于是想清楚,这一切的改变都是自从那个从安西来的小子,走进长安城之后开始发生的。
如今西北三道随着王家高家儿女的婚姻,几乎是结成一体。
朝中又有太子都督三地。
皇帝最近更是开始冷落贵妃娘娘,出了往那花鸟使们搜集来的美人去处,竟然是开始在插手朝政了。
皇帝竟然开始插手朝政了!
这让李林甫产生了浓浓的危机感。
身为帝国右相,他绝不允许这样的现状继续存在下去。
“来人!”
座椅上,李林甫开口呼唤。
少顷,便有府上管事,双手合十在小腹前,弯着腰走了进来。
“相爷有何事吩咐。”
李林甫再看眼前的西北来信,沉吟着开口:“传下去话,西北这些日子屡屡收购关中、河东等地粮食,虽为西北三道军伍百姓之事,但亦不可令关中、河东粮仓空空。”
管事的皱眉思索,轻声应下。
身在相府,能做到管事的位子上,其人自然是有着过人之处,亦是经验老道。
相爷的这番话,自然是不可能通过官面,甚至不能表露出是从相府里流传出去的。
而是要交代下去,让关中、河东等地官府、商户们,自发的去抵制西北的收购商人们。
相爷的意图,是从今天开始,不让西北能从关中、河东等地收购到一粒粮食!
这件事很好办。
这些年,有多少地方官宦、士绅大族进到这相府里来,这便是站位。
就算是皇帝想要杀人,也需要三堂会审、中书明发旨意。
但在相府,却不需要如此繁琐。
这便是如今的大唐右相!
管事亦不会觉得,相爷不让西北能再从外地买到东西,西北还能有别的途径。
这天下……
管事心里想着事,暗自腹诽,哼哼了两声。
李林甫这是已经再次发话:“告诉刘骆谷,若是安禄山想要在宫中恩宠不减,就该动一动,免得圣人的目光,都被某地给吸引了过去。”
如今西北承担了征讨吐蕃的军国大事,不论朝中如何,仍是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就如今年开年之后,整个关中的地方官府,都在为了迁移治下百姓前往西北三道而忙碌着。
长安又地处关中,于是朝堂上或多或少的,每一日都要对西北之事,评头论足一番。
江南离着太远,消息传递断则数月,长则半年。
唯有河东、平卢等地,因为原先就一直在防备草原,而显得要紧些。
又有安禄山常年深受天家宠幸。.ξgyuxt.e
这个时候,只要在河东、平卢、范阳等地,弄出来一些动静,便可让皇帝的注意,从西北移开,自然也会带动朝廷转向他处。
吩咐完了头先的两件事,李林甫再次目光看向书信,内容皆是停留在有关于高水寒的描述上。
良久后,李林甫目光微动:“令兵部有司,派出官吏前往西北,勘察核对西北新军花名册。”
管事的点着头,将此事记下心里。
便听李林甫又说道:“通令长安城外诸卫,自今日起,开始轮番,不得有误。让人梳理奏章,上书圣人,北衙已有多年,当核验花名,遴选健儿,剔除老卒。”
闻及此处,管事的小心抬头看向相爷。
前面的还好理解,相爷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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