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文武大臣听了刘文静之言,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官员们顿时炸开了锅,他们议论纷纷,脸上露出了愤怒与震惊的神色。裴寂“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道:“皇上,刘文静血口喷人!臣是因为害怕,才做了不当之举,并无谋反之心,请皇上明鉴。”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那些平日里受裴寂欺压、心中早已憋了一口恶气的大臣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礼部侍郎徐有为率先出列奏道:“皇上,裴寂对妖僧之言知情不报,还试图杀人灭口,此事理应彻查!”话音未落,鸿胪寺卿黄超也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裴寂大权独揽、欺君罔上,十恶不赦,理应降罪!”
一时之间,竟有几十名文武大臣上奏,要求彻查此案。面对众怒难犯的局面,李渊即便有心袒护裴寂,也已是力不从心。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旨令刑部和大理寺联手查清此案。
朝会结束后,裴寂立即被投入了阴森的大牢之中。他从权倾朝野、红极一时的当朝宰辅,一下子变成了一名阶下囚。刘文静为了给弟弟报仇,上下奔走,撺掇朝中官员给皇帝上劄子,要求严惩裴寂。那些惯于见风使舵的大臣们,眼见裴寂身陷囹圄、前途堪忧,纷纷落井下石。一时间,弹劾裴寂的奏章如雪片般地飞到了李渊的案头,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这一日,大理寺少卿潘鸿展身负使命,前往大理狱视察。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大理狱冰冷的石阶上,却似乎无法驱散这里的阴森与压抑。在牢头赵和的引领下,潘鸿展步入那幽深的监牢走廊,两侧的铁栅栏后,是或蜷缩或咆哮的囚犯,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腐朽的气息。
两人沿着昏暗的过道缓缓前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岁月的尘埃之上。最终,他们停在了一间牢房前,牢头赵和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敬畏道:“大人,裴寂就关在这间牢房里。”潘鸿展轻轻颔首,目光透过栅栏的缝隙,向牢房内望去。只见墙角的木床上,一个身影蜷缩成一团,仿佛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般。因光线太过昏暗,难以辨清他的面容。
潘鸿展示意赵和暂时退下,自己则缓缓走到栅栏前,低声呼唤:“裴相,裴相。”那声音在空旷的牢房中回荡,带着几分沉重与无奈。片刻之后,那蜷缩的身影微微一动,随后缓缓地站了起来,脚步蹒跚地朝着栅栏走来。
待那人走近,潘鸿展仔细打量,只见裴寂身穿一件灰白色的囚服,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沾满了污垢与泪水干涸后的痕迹,那双曾经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如今却布满了疲惫与绝望。潘鸿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这位曾经权极一时的当朝宰辅,如今竟落得如此模样,世事无常,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裴寂认出潘鸿展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之色,道:“潘大人,你怎么来了?”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已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潘鸿展叹了口气,道:“裴相,下官特来探望您,您还好吗?””裴寂勉强地挤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随即急切地问道:“潘大人,我的案子进展如何?皇上是否会开恩赦免我?”
潘鸿展闻言,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又叹了口气,道:“裴相,下官也不瞒你,刘文静在朝中上窜下跳,怂恿朝臣上劄子弹劾您,许多平日忠于您的官员也迫于压力反水了。皇上即便有心袒护您,恐怕也十分为难。所以,下官担心您这次凶多吉少。”
裴寂听罢,面色愈发凝重,他沉默不语,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潘鸿展用一副推心置腹的口气道:“裴相,下官说句不该说的话,您当初就不该插手刘文起的案子。刘文起一死,您与刘文静的仇冤就化解不开了,他自然不肯善罢甘休。”
裴寂闻言,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悔意,道:“刘文静总与我作对,我也是一怒之下,才下了狠手,现在后悔也晚了……”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牢房的宁静。牢头郑和匆匆地跑了过来,神色紧张地:“大人,宫里来了一位御使!”
潘鸿展一听,心中不禁一紧,忙问道:“在哪儿?”郑和转身一指道:“这不,他们来了。”潘鸿展定睛一瞧,只见一名身穿黄衣的内侍,领着两名小黄门正缓缓走来。他连忙迎上前去,施礼道:“不知公公驾临,有何贵干?”
内侍操着尖细的嗓音道:“潘少卿,咱家奉旨来见裴寂,请您让人打开牢门。”潘鸿展一听,不敢怠慢,连忙命牢头找来狱卒,打开了牢门。
内侍走进牢房,在屋子中间站定,从衣袖里抽出一轴黄绢,尖声道:“裴寂听旨。”裴寂一听,连忙跪在了地上,潘鸿展等人也慌忙跪下。内侍缓缓展开黄绢,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裴寂对妖僧之言不上奏,私自处置,行为不当,但念其往日功劳,责令回府闭门思过,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裴寂磕头谢恩,从地上爬了起来。内侍将圣旨卷好,递给他道:“裴大人,接旨吧。”裴寂接过圣旨,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问:“公公,我可以回家了?”内侍含笑点头道:“当然。”
裴寂闻言,惊喜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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