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之后,校场之中没有响起山呼海啸般亢奋呐喊,有的只是那如死一般的寂静,以及下方兵卒将信将疑的复杂目光。
沉默走下的演武台,李君武清美面容上的神色依旧冷峻如初,但握着腰刀的手很用力。
周遭那犹如坠入深海的无声,编织出了一张无形的手将她心脏猛然抓住,场上的这些目光如同嘲弄着她用尽全力的无能。
李君武走得很慢。
哪怕身体内部经络不断传来火燎般的刺痛她也依旧走得很慢,她想要听到耳畔的沉默被人打破,哪怕只有三两零星的呐喊。
但很可惜,直到她走过漫长军列方阵,直到他走出校场大门,内部的第二镇军士也依旧沉默无声。
“轰隆隆——”
随着校场大门沉闷闭合,李君武顿住了脚步,一缕鲜血也终于自唇角溢出。
抬手擦了擦唇角溢出的鲜血,她眼帘垂落盯着指间的嫣红看了数息,清美冷峻的面容上一抹自嘲划过,仰望着天幕之外的蓝天:
“还真是一场失败的战前演讲啊。”
“平心而论,也不算完全失败吧。”
“.”
李君武立刻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细长的眸子中依赖之情一闪而过,但压抑下这抹情愫,低声道:
“你这是在安慰我?”
“不是。”
许元靠在院墙上的身形前倾,缓步来到她身前,递给上一张锦帕,微笑道:“陈述一个事实罢了,将领在台上说几句话,下面兵卒就和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的情况存在,但并不适用于你。”
李君武接过锦帕擦去唇角的鲜血,问道:
“为什么不适用?”
“你这纨绔郡主拿头和那些军望归心的将领比?人家可都是用一场场胜利堆砌出来的威望。”
“看来你确实不是来安慰我的。”
“我许长天从不对女人说谎。”
“哼。”
“.”
许元将视线从那浸染嫣红的锦帕上挪开,向军枢堂走去:
“不过你这一出演讲还是有用,至少把军心给稳住了,在你的誓言告破之前稳住了,都不会有人再出头质疑你这位纨绔郡主举止的正当性了。”
李君武快步跟上,与他并肩而行,周遭是一片夏日翠绿与炙热:
“那些可能存在的叛徒呢?”
“他们这个时候不敢再作妖的。”
许元想了想,回眸道:“你再怎么纨绔,也是镇西府的郡主,都用性命立下那种誓言了,谁敢在这个时候出言讥讽,那便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说着,许元又叹息一声:
“刚才下面军列一直沉默,估计也是因为伱许诺的誓言太离谱,离谱到他们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毕竟那种誓言,你爹和武成侯估计都不敢许诺。”
“嘿”
李君武狡黠一笑:“那看来本姑娘果然还是厉害的”
“砰!”
许元一巴掌拍在了身侧女子的背甲上,将其打了个趔趄,没好气的骂道:
“老子是在阴阳你,你他妈直接当夸奖收下是吧?”
李君武趔趄几步直接半跪在了眼前的草坪上,清美秀丽的五官因为吃痛而紧蹙,咬着牙回眸瞪道:
“许长天,老娘现在可是伤员,而且你告诉我除了这么说,我有什么办法稳住那些军心?!”
许元视线扫过,没搭理,直接略过了她继续朝前走去。
李君武咬了咬牙,忍痛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甲胄发出一阵摩擦,快步走到他的身后,冷笑着直接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
许元看也不看,直接低头躲过,同时抬手抓着她被腕甲包裹的晧腕,略微用力,直接将其反手扣在了她的背后。
体内经络的刺痛不断传来,李君武咬着牙想要怒骂着挣扎,但他忽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却将她的动作打断了:
“李君武,你若死了,宗门一方目的直接达到一半,懂么?”
话落,许元伸手一送,李君武前倾几步稳住身形,咬牙回眸瞪着身后的男子。
于如瀑阳光下,
男子却只是平静的与她对视,眼神沉静如幽潭。
片刻后,
李君武撇了撇嘴,吐槽道:
“现在话都说出去了,现在纠结还有什么用?”
走至军枢堂的院门外,许元却未理会对方示弱,跟在她身后说道:
“许下承诺是为了让别人相信从而达到目的,至于能不能不完成承诺其实并不重要。”
听到这话,李君武的脚步下意识顿了一瞬。
许元注意到了对方这個小动作,但却并没有中止自己的话语,先一步走入军枢堂。
翘角屋檐遮挡了一半映入堂内的阳光,许元的上半身立于阴影中,回眸吩咐:
“如今军心已定,之后军阵方面的事情便全权交由那金统领,你只需要老老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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