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特科的工作面临诸多挑战,团结内部意见只是众多必须完成的任务中最基础的一条。
杜桑德在寄给洛琳的信件中多次提到了“内部民主”的重要性。一个组织,当然应该保证内部的成员在最大程度上对某些重要事项持有同样观点。只有广泛保持了共识,一个组织在最大程度上维持“统一”而不至于内乱。
这个“共识”就是“内部民主”的一个结果。
大概是骨子里的中国人性格的原因,杜桑德并不喜欢把尖锐的矛盾直接拿到台面上来争吵,争论。他更喜欢在私下场合和别人达成共识,然后在公共场合——也就是台面上——宣布这项共识。杜桑德自己是这么处理问题的,他也是这么向洛琳建议的。
当然,掌管整个中央特科的洛琳是不可能在这会议之前,单独和所有中央特科的成员沟通一次的。但和每一个情报组的负责人提前沟通一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尽管这么干有些麻烦,但仍然是不能少的工作——内部民主,不是让内部成员全部服从于同一个理念,也不是在混乱繁杂的一百万个主意里找出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中庸之道。内部民主,是通过各种方法首先让内部形成统一认识。这个“各种方法”可以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可以是下达新的文件学习……总之是个比较“温和”的方法。
而有些人,就不认为意见上的冲突是可以通过温和方法解决的。当“意见”出在信仰上的时候,他们能想到的解决方法似乎就突然狭窄且局限在了一条上。
武力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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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铁雷斯大主教正在上阿尔宾的街道上行走着。自从获得了杜桑德“在上阿尔宾宣传解放神学”的许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乘坐过杜桑德派来的汽车或者蒸汽马车。
对于一位认定应当把“神的仁慈”归还给“人”的主教,任何会让自己和人民所远离的举动都是不妥当的。神职人员是神的仁慈在地上的化身,如果远离了人民,那还怎么向这些已经生活在苦楚里的人们播散神的仁慈?
古铁雷斯大主教以此拒绝了杜桑德派车的好意,并且还拒绝了纽萨尔艾卡派出的贴身保卫。
“我既不是公务人员,也不是艾卡的特工。”这位手上沾染过不知多少普通人血液的大主教如今看起来格外悲天悯人,“你们的工资来自于人民上交的税款,这样的钱应该用在更加合适的地方,而不是来保护我这个罪人的安全。”
尽管大主教阁下拒绝了贴身保护,但杜桑德最终还是指示塔玛拉女士给大主教安排了几名会跟随着大主教隐蔽行动的护卫。
古铁雷斯自己认为不配得到保护,但杜桑德却指望着这位在神学领域有独到见解的老兄能戴罪立功,用已经成型的神学思想来把更多的纽萨尔民众团结在一起呢。
杜桑德主义当然可以是一个很不错的,用来团结人民的意识形态。但这种意识形态的主要使用群体目前在纽萨尔仍然比较有限。它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手段,但却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那种。
杜桑德主义本质上其实就是一种唯物的辩证哲学思想,再加上对于一些原始的经济政治制度的研究的结果。如果没有“辩证”作为前缀,它最终只能和其他昙花一现的唯物主义一样沦为历史中的尘埃。但“辩证”和对“真理”的认知,则让这种辩证的唯物主义具有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世界上存在有绝对真理,但人类受限于科技水平和认知能力,只能无限接近于绝对真理。
因此,当社会发生变化时,唯物的辩证主义者总是能够明白——这并不意味着之前的认知都是错误的,只是随着科技水平和认知能力的进步,人们更加靠近绝对真理了而已。
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这样的“认识”。人类这种生物是具有惰性的,这种惰性在很多人身上会表达成“不愿意更新自己的认知”。在成年之后,很多人都会抱着自己已经成型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然后粗暴的拒绝一切不符合自己认知的东西。
辩证的唯物主义并不适合每一个人,至少不适合人均胎教肄业的纽萨尔。不切实际的强行推动每一个人都接受辩证的唯物主义,这就是典型的教条主义和经验主义。辩证的唯物主义最核心的观念就一条——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按照这个理论,杜桑德就可以非常不厚道的宣布,任何一个宣称自己是“最严格的杜桑德主义者”的家伙,都不是一个杜桑德主义者。
但无论杜桑德的杜桑德主义冷笑话有多好笑,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非常骨感的现实——杜桑德主义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对于绝大多数纽萨尔人都过于高深了。他们对世界是物质的还是意识的毫无兴趣,他们也对什么事物的发展呈现螺旋上升状态或者矛盾的普遍性等等表述难以理解。这样的认识事物的方法论更加适合那些已经受过了相当程度教育的人们。
这些人只需要稍加思考,就能够看出杜桑德主义惊人的合理性和前瞻性。
但在纽萨尔,人们接受的教育水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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