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沟里?”
世界这么大,怎么总能遇见他?
“在下原本在沟里出恭,冷不丁听见上面来了两个人,嘴里谈论着最近的一件怪事,便多听了片刻,没想到等来了张兄。”
“什么怪事?”
“张兄不知道么?”
赫启宏有些诧异。
“不知道啊。”
赫启宏一脸不信,片刻后神色恢复,讲起了故事。
“前朝有位讼师名叫陆三寸,靠替人打官司维持生计,朝廷对讼师向来律法苛刻,这陆三寸原本是穷困潦倒,忽有一日,陆三寸在临安府置地百亩,建起了一处宅子。”
“他哪来的钱?”
临安府就是杭州,张钢铁去过几次,知道临安府是南宋的首都,在首都置地百亩,价格必定不菲,岂是穷困潦倒的人能办到的?
“这个无人知晓,陆三寸没有透露过半句,半年之内,陆三寸先后在临安府、嘉兴府盘下了八间酒楼、三间当铺、五间银号,可谓日进斗金,不到十年,分号遍布江南,成了江南第一富豪,当时大宋衰落,陆三寸可谓是真正的富可敌国,坊间传闻陆三寸当年在深山中得到了宝藏,又有人说陆三寸捡了个聚宝盆,故而一夜之间发家致富。”
“聚宝盆?”
张钢铁大奇,这种东西也有人信?不过也只有这种东西才能让大家接受他一夜暴富的事。
“这个陆三寸是不是和三寸谷有什么关联?”
张钢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正是此事怪之所在,大宋亡国后,蒙古人侵吞了陆三寸的家产,多年来陆三寸生死未卜,聚宝盆更没有现世,人们几乎将他忘了,哪知最近江湖上忽然传出个消息,有人在五排山附近找到了陆三寸的遗物,天下人无不觊觎聚宝盆,就算没有聚宝盆,也想找到些陆三寸遗留的宝藏,是以近来五排山附近势必格外热闹,方才张兄脱口而出的三寸谷与陆三寸必有关联,这呼延父子正是为此而来。”
张钢铁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一听自己说三寸谷离五排山不远时眼睛都直了,他们父子心意相通,互看一眼就能传达信息,当时肯定就商量好抢马车了,张钢铁回头看了看,那父子二人早看不见了。
“他们会不会饿死?”
“管他作甚?他们抢马车时可曾想过张兄会不会饿死?”
恶人恶报,赫启宏丝毫不放在心上。
“好歹是两条人命啊。”
他们不仁,张钢铁却不忍不义。
“张兄宅心仁厚,实在是世间罕有,那沟里除了在下的污秽之物外,还有一条结冰的小溪,他们可以用马的头骨熬马杂汤喝,张兄不必挂怀。”
“那也坚持不了几天。”
内脏没多少,而且还有不能吃的部分。
“这呼延父子精似鬼,岂会坐以待毙?后面还会有别人前来,接着抢便是,以呼延惇的武功,只要不碰上一流好手,那便不在话下。”
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抢来抢去总有人会饿死,赫启宏深知人们对金钱的痴迷,虽是凌冽寒冬,但来五排山的人绝对少不了。
“你也是冲着聚宝盆来的吗?”
张钢铁问道。
“正是。”
赫启宏倒是直言不讳,张钢铁叹了口气,他以为绝顶高手都是超凡脱俗的存在,视金钱如粪土,想想多半是被影视剧骗了,天下很少有不贪财的人,赫启宏在张钢铁心中的形象瞬间降了一格,不过想到他是个通缉犯也就释然了,三寸谷忽然之间成了网红打卡地,张钢铁虽然不喜欢凑热闹,但也非去不可,今年腊月十四找不到种子就得苦苦等一年。
“此刻你我结伴同行,等找到聚宝盆,在下万万不会相让。”
赫启宏铁青着脸说道。
“凡夫俗子。”
张钢铁心里想着,但嘴上却没敢说。
赫启宏见张钢铁不说话,哼了一声。
“呼延煜方才那一掌对于张兄来说,除了三切手外没有任何拆解的可能,张兄是捡了个便宜,若正面相对,张兄恐怕接不了几招,此去五排山还不知要碰上多少好手,张兄十有八九会葬身于此。”
他是想把我劝退吗?张钢铁不禁奇怪,我又不是冲着聚宝盆来的,何况我这点武功对他又构成不了威胁,是了,他一定是看在沈伯义的面子上不想与我为难,所以明示暗示各种示。
“你放心,要是找到聚宝盆,我第一个把它交给你,捡到金银珠宝我也全塞你怀里,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阁下看得也太重了。”
张钢铁一脸不屑。
赫启宏看了看张钢铁,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既然不要宝藏,张兄来此何干?”
“我是来摘种子的。”
“什么种子?”
“槐树种子。”
“有何功用?”
“种树。”
赫启宏连珠快问,张钢铁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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