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意味着破例,有一便有二,更可能有私。
你改一条,我改一条,人人都来改,谈何规矩可言?
故而在他眼中没有求同存异和中立的观念。
只有同意与不同意,遵守和不遵守。
也正因为如此,高天随在汉末将上古大劫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对这一点,白湄最有感触。
她逍遥惯了,无心理会旁人事。
但于天宫旧属而言,她亦是随时可能变化的变量,影响天宫规条的执行。
所以,白湄也是敌人。
只是高天随心中有轻重缓急的判断而已。
饶是如此,白湄昔年亦卷入汉末大劫。
好了,问题来了。
如何界定是否遵守天规?如何才算同道?
这自不是过家家,走到高天君面前说句我加入便算完事。
口说无凭,喂各位道友们吃饼吧……错了,划掉,是为各位道友们授箓吧。
也正因为如此,龙虎山天师府自家内部道法改元影响重大。
庄铮作为汉末时高天随最赞赏的同门晚辈,却亦是高天随最欲除之而后快的人,不惜自身负伤并受困碧落数千年也一定要击杀对方。
而几千年过后的如今,最为高天随所忌者之一,郑白榆出乎不少人预料名列前茅。
原因并不仅仅在于汉末时他有自己心思鸽了高天随等人一手。
更重要点在于,他是第一个领受高天随符诏后却不为其所制的人。
并且传闻中他还捞了江凤歌一手,证明他并不是绝无仅有的特例,手法可复制。
这一点如果扩散至更多人,和庄铮道法改元一样将直接动摇高天随重立天宫的根基。
于高天随而言,对方是实实在在道路相背者,同时以轻重缓急论威胁比一般开小差反悔之人更大得多。
郑白榆自己对此同样心知肚明。
所以碧落重现后,双方从来没有考虑过重新合流,甚至不考虑暂且联手先对付其他人。
于高天随心目中,郑白榆是跟雷俊、张晚彤一样的直接敌人。
若非如此,碧落刚刚重现之际双方如果联手,九天十地大千世界可能将走向截然不同的发展。
郑白榆蛰伏多年除了自身默默积蓄筹备外,何尝不是避免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却因为自身动作导致碧落重开高天随重现?
只不过其后龙虎山天师府一脉崛起速度,亦太过迅猛,超出郑白榆预料。
“上古天师府授箓相关,门规科仪远比天宫宽松,不论是天师府与天宫,还是祖天师与皇天,二者关系错综复杂,分分合合,远比外人以为的更微妙,以至于上古大劫后祖天师下落成迷,处境成谜。”
萧春晖徐徐说道:“但复辟天宫之人正出在他后世弟子中。”
高天随未必是皇天拥趸或隔世忠臣,甚至对皇天昔年为求一己超脱引发上古大劫而颇多微辞。
但不妨碍他信奉以天宫绝对权威对三界加以规范,以期三界少有纷争的目标。
“此方大千世界,同你们那边,还是有许多不同的……”焦飞阳轻叹。
儒家旧学名门林立万载。
连峰、张拙等人对此前儒林大千世界环境的不满和愤懑,亦分外强烈。
他们不似游越宁一般期许福荫子孙成为新的权势名门。
或许,正是因为类似游越宁这般人的存在,令他们更走极端。
在他们心目中,上古天宫纵有万般不好,终究留下世人登仙通天之路,而丘礼们和游越宁们却连这样的机会都要瓜分私占。
“高天君常以皇天旧事自省克己,愿重现天规维护天规而非以个人意愿制定新的天宫规条。”
萧春晖言道:“但皇天旧事当真不会重现么?莫说沧海桑田人事纷扰可能改变人本有的观点看法,便是学生相信高天君的操守与心志,开了先例,未来却并不是高天君一人之事,纵有上古大劫在前,古往今来欲效仿皇天者何其多?”
焦飞阳望向北方,良久后开问道:“不只是张天瑞和道门雷掌教,严子也是如此看?”
萧春晖轻轻颔首。
焦飞阳叹息:“终有一战……”
虽然严傲云已经登临圣师之境,儒林大千世界大局已定,但站在上古之后分流的各方大千世界角度来看,还远远没有到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步。
莫说妖魔之世那般大灭菩萨、百目妖树都令人警惕。
便是郑白榆、吴海林这次吃了大亏,将来未尝没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不借助相关祭礼法仪,他们一样有冲击更高境界的机会,只是不似这次严傲云一蹴而就。
严傲云当前难说自己领先一步,充其量仅算领先半步。
至于高天随,在九天十地大千世界,自上古之后,多年以来都公认最有可能再现道家符箓派更在洞玄之上的洞真之境,只是此后复辟天宫种种事一直不顺连续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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