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怜的面颊被他捏的阵痛,想要别过头,却不及他的力量。
“没想到,你竟是这般面孔!难道说从前的那个温润儒雅的你,都是装出来的吗!?”
江溟沧将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听了江月怜的质问有一瞬间的失神,脸上竟不自觉的多了几许自嘲。
“是啊,朕装了太久,久到……险些连朕都以为自己是那样的人。”
“可朕到底是个天生的恶人,并非你口中的那个无害纯良之辈。”
若真的有选择,谁又愿意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如今裴祈已经离开帝都,锦江的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败露,事已至此,便再没了回头路。
更何况,即便有,他也不想回头。
“裴祈那般信任你,你这么做,就不怕她会失望吗!”江月怜带着怒意吼出声,试图以这种方式唤醒他,劝他收手。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徒劳。
江溟沧收回了钳住她下颌的手,转而把玩起手上的扳指,后退几步半坐在身后的桌案上,低垂的眼眸,让她看不清情绪。
“皇姐放心,老师她既选择去了锦江,朕就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的回来。”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让前一天还在延龙殿请罪的裴祈转眼就怀疑上了他,本来他还想等着段千钧处理完锦江那边的事后再处理裴祈,可现在却不得不提上日程。
不过倒也无妨,毕竟总会有这么一天。
早一点晚一点,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沈昱已死,沈氏尽数屠杀殆尽,当年那个接生婆也已经死无全尸,只要他假太子的这层身份不被戳破,他便仍旧是帝王,即便所做的事情被人尽数皆知,也没人能奈他如何。
笑到最后的人,也总归是他。
江溟沧的话中尽是凉薄残忍,让本就无措的江月怜更加慌乱:“裴祈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
“皇姐放心,朕不会要她的命。”江溟沧抬手制止了江月怜的话,勾起嘲弄的笑意:“只是她戴罪期间擅自离开帝都,按照大晟例律,总归是要罚的。”
“不过说起来,老师从容钦的手上逃掉那么多次,不知道在朕的手上,她能不能化险为夷?”
他语气轻佻,好似算计之人根本不是曾与自己情深义重的老师,而是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你……卑劣!”
江月怜气急,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想尽了脑中所有的脏话,却只能骂出这么一句。
江溟沧不火不恼,但却不打算再与江月怜继续这个话题:“皇姐有空担心老师,不妨先担心自己的处境,私自传信我国朝事那可是大罪,是要被押送大理寺的。”
“嘶,朕听说那里的手段十分残忍,皇姐一贯养尊处优,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拷问?”
“荒唐!”江月怜骤然拔高了音量,没想到他竟然还想对她动手:“我身为大晟长公主,即便是真的要将这大晟朝事传信给我朝重臣,那又能如何?你凭此就想定我的罪抓我候审,如何对得起父皇亲封于我的名号!”
“噗……”江溟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突然笑了起来:“皇姐想的也未免太简单了。”
“朕想让一个人有罪,又何须顾及那人是什么身份?即便皇姐是父皇在世时亲封的长公主,在朕面前,也不会例外。”
江月怜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却徒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她好看的眉头蹙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溟沧的笑意分外渗人,只见他转过身,缓缓绕过桌案走到江月怜写信的位置,随意拿起了一只毛笔沾了墨,学着进门时她的样子勾画起来。
“既然皇姐不懂朕的意思,那朕便再说明白一些。”
“其实朕在进门时就已经提醒过皇姐了,近日朝中出了北定奸细,将我国朝事尽数传回北定,扰我大晟边境不安。”
“而这封信,虽说皇姐是写给老师的,但也……一样可以是写给北定的不是吗?”
“这一切,都是朕说了算。”
言罢,江月怜满眼的不可置信,脚步不稳的晃动了两下。
眼前的江溟沧仍旧是笑着的,一如往日那般漫不经心,温柔之至。
可面孔之下,难掩的陌生、残忍,让她以为江溟沧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他的解释再明白不过,如今,她大晟长公主,竟在他口中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奸细……
原来裴祈被污蔑成罪臣,口不能言的屈辱,便是如今这般吗!
也不知是对他的失望还是害怕,江月怜的眼眶瞬间湿润,绵软的眼眶根本无法阻止愈发不可控的泪水,只能放任其翻涌而出,从她的面颊上一颗一颗的滑落。
她哽咽着吞了一口口水,借此也吞下了险些抑制不住的哭声。
之前让她想不透的事情,也逐渐有了眉目,她盯紧了江溟沧,试图寻求一个答案:“莫非……北定起兵之事,也与你有关?”
江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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