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客栈,还算是安静,除了裴祈的房间还点着烛火,其他人都睡的安分。
她双手撑在桌上支着脑袋,看着眼前大口吃点心的星落,忍不住伸手擦掉她嘴角的碎屑,颇为无奈:“慢点吃。”
“没想到你看起来小小一只,居然能吃这么多。”
星落晃荡着两个小辫,十分乖顺的朝裴祈的方向凑了凑,还捏着一块梅花糕送进裴祈嘴里。
“吃——”
裴祈十分配合的接过点心,小小的咬了一口,入口即化的梅花糕让她口中充满了香甜的气息。
冬季新鲜的梅花糕,确实比往日更加好吃,也难怪星落会这么喜欢。
裴祈捏了捏眉心,看着桌上的邀请信与搜查令不禁又犯了难。
本来她拿到了邀请信,只要进到卖场找到证据,就可以通过三百影卫将那群人绳之以法。
可当知道卖场的老板竟是北定摄政王的时候,她却没了把握。
也不知道许驰他们能不能敌得过宗政无言的势力……
正当裴祈思绪凌乱之际,刚刚吃饱的星落却突然对搜查令起了心思,趁着裴祈没有戒备,她伸出小手,将搜查令与邀请信一同抢了过去,一下跳的老远。
“星落!”裴祈一惊,连忙出声制止:“听话,把东西放下!”
许是天性使然,星落非但没有听裴祈的话,还把搜查令一下一下扔的老高,得意洋洋的晃荡着小脑瓜,颇有一种示威的意思。
裴祈咬着牙起身,死孩崽子!
为了避开裴祈的追逐,星落将房间折腾了个天翻地覆,最后撞开窗,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可是三楼!”
裴祈心下一紧,生怕她摔坏了,赶忙跑过去张望。
在看到星落毫发无损的落在地上仰头看她后,裴祈这才松了口气。
她朝窗外喊道:“站那别动!”
叮嘱完星落后,裴祈连窗户都来不及关,就赶忙着下楼去找星落了。
可令她困惑的是,直到她走到一楼,都没有看到许驰以及三百影卫的影子。
就连守在门外的屠攸都不见了。
奇怪,按理说他们这些做暗卫的,警觉性不应该很高吗?就算是睡的熟,星落这么大的动静,也应当被惊醒了。
裴祈隐隐感觉到不对劲,但是为了把星落带回来,她还是走出了客栈。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招呼着星落过来:“星落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送去给那群猎人卖钱花。”
裴祈凶巴巴的吓唬她,以为会起到一些作用,可星落却像是没听懂一样。
她吐了吐小舌头,带着搜查令越跑越远……
……
潮州郊外,一处偏远的荒林中。
宗政无言仍旧是白日那番装束,只是脸上精致的银色面具却被他拿在手上,肃杀的脸上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风声微动,卷落了几片树叶,宗政无言眸光微动,转过了身。
眼前,正是前来赴约的容钦。
宗政无言张了张嘴:“右相,久仰。”
容钦作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笑:“七年不见,你倒像是换了个人。”
“当初在延龙殿内,你向本相求助时,可不如现在威风。”
七年前,六皇子误杀了一位朝中官员,好巧不巧,那时候宗政无言刚好在场,目睹了一切。
为了免受先帝责难,六皇子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宗政无言,再加上六皇子的生母宁妃在一旁添油加醋,宗政无言一个无依无靠的异国质子,自然是百口莫辩。
那时他正好在延龙殿与先帝议事,宗政无言便将求助的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他那时刚刚入朝不到一年,权势不稳,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反正为了避免两国战事,先帝定然不会杀他。
不过好在有长公主进殿求情,才让他免了皮肉之苦,仅仅只是禁足了三个月。
可就偏偏在这三个月里,六皇子与宁妃纷纷死于非命,根本查不出死因,为了避免引起惶恐,当时只能草草了事。
这也成了迄今为止,宫中的一桩悬案。
宗政无言也想起了当年一事,却无所谓的勾勾嘴角:“右相也是,与七年前截然不同。”
“当年的右相为人谦逊,身处朝中,哪有如今这般游刃有余。”
说白了,他们都是一类人。
他不知道容钦有什么样的过去,可他有预感,容钦与他一样,都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
“行了,本相过来不是听你说这些闲话,你不好好在北定待着,跑回来做什么?”容钦不想多说,直接开门见山。
“右相急什么?”宗政无言不紧不慢的转过身,随手揪住了一片树叶,轻轻扯下:“人还没到齐呢,再等等。”
还有人?
容钦斜靠在树上,不动声色的问:“已经这么晚了,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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