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电话挂断之后,张睿明放下话筒舒了口气。
他坐在那里沉默了几秒钟,把目光朝着窗外看去,透过打开的窗户还是能听到,外面有喧嚣的声音传来,这说明生产线方面还没有调整完毕开始生产。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越发的烦闷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小王,进来!”
伴随着他的叫喊声,只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年轻的应答声:
“厂长,来了!”
下一秒,只见一个岁数不算大的年轻人冲了进来,虽然说是年轻人,但是估摸着岁数也有二十四五的模样了,只见穿着白衬衫带着眼镜冲进来的年轻人,气息微粗的看着张睿明问道:
“怎么了?厂长?”
等年轻人说完,张睿明看起来很是烦躁的从桌子上的马口铁罐头盒子里抽出一支香烟,然后自顾自的点上问道:
“刚才短暂停电,也不过一分钟时间。”
“生产线的调试还没有完成吗?”
“咱们三班倒,一刻不能停,是否哪来的货物供应市场?”
听到张睿明的声音,那一刻那年轻人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局促和不安,他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迟疑说道:
“厂长利勃海尔的工程师们说,现在已经中午了,他们要准备吃饭了。”
“所以他们不能工作,需要等吃完饭稍微休息,一点半之后才能开始工作,给我们检修调试生产线,预计调试过程需要两到三个小时”
那年轻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张睿明直接暴跳如雷,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砰的一声就拍在了桌子上,然后中气十足的咆哮道:
“放他娘的臭狗屁!”
“老子花着这么大的价钱雇着他们,现在着急生产赶进度,他吃球的中午饭!”
“马勒戈壁的德国人,我日他狗奶奶的!”
张睿明虽然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但是也绝对是文明人,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是绝对不可能讲脏话的,更不可能一次性讲一大堆脏话,三句不离脏字,而这也只能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他的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自从和利勃海尔合作以来,他罕有硬气的时候,利勃海尔做事非常霸道,这是说的好听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人家知道你没有那个技术没有那个能力,所以人家就是瞧不起你,知道拿捏你,你也没有办法,过去不提,就像是今天,人家说这是规矩,那这就是规矩,中午到了饭点,人家就是不工作,你说破天也没办法,搞的人家生气了,到时候人家说心情不好不能工作,心情不好导致胃疼,胃疼就要病假不能工作,你还是得等着,生产线就这么停着,生产进度就是赶不上去。
那一刻,那个年轻人低着头叹了口气,神色中很是复杂,有气愤也有无奈,最后他抬起头看了看站在办公桌后面的张睿明,只见咆哮结束之后的张瑞明,脸颊红的就像是猪肝,呼吸浓重的肺部像是风箱一般,手中的那支烟因为震动,火头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半截香烟露着烟丝。
“厂长,要不,让大家也吃饭吧!”
“德国人是死脑筋,他们不懂得变通的,哪怕我们给他们额外掏钱,他们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反正已经是这么个情况了,还不如让大家先吃饭,休息休息,等下午生产线调试好了,然后再继续以更高的注意力生产,生气也没用啊!”
几秒钟后,看着大喘气的张睿明,那年轻人试探着如此说道。
等那年轻人说完之后,张睿明沉默了起来,在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张睿明扭头看向了那年轻人,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些笑容,在那年轻人不解的目光中,张睿明看着年轻人轻笑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你做我的秘书吗?”
“其实你也应该知道,你其实够不上这个位置,无论是资历、年龄、手腕,方方面面。”
那一刻,年轻人原本不解的表情变的凝重而且默然了起来,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默默的摇了摇头说道:
“厂长,我不知道。”
“其实我一直也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好奇和疑惑。”
“为什么厂长会选择我?我不明白,我不理解,但是我能感受到厂长对我的期待,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更加努力的工作,把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最好,才能不负厂长的期待。”
等年轻人说完了之后,张睿明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不是我的期待。”
“甚至,也不是我们琴岛电冰箱总厂的期待、也不是我们琴岛市的期待,也不是我们鲁齐省的期待,而是或许这么说,太自负了、太看起你和我、也太给我们脸上贴金了。”
“但是我想说的是,你最不应该辜负期待的,是我们的祖国。”
那一刻,伴随着张睿明声音,那年轻人很明显更加不解了,因为张睿明的话听起来似乎太过于冠冕堂皇了,但是他又似乎解释了自己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整个事情变的很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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