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好杀的人,但杀人这种事在李幼白心里,分量并不重。
她不会从这些杀戮中获得快感,只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平日里日复一日在武学上付出的努力在用到之时,一直都有回报并且非常明显。
个人力量的优势,在此时得以全部发挥出来。
像涟漪一样荡开的剑气散开从天罡会弟子身上飘过,像是无形利刃,半边身子整整齐齐的从腰间断开,上半身往前扑倒在地,随之而后,便是剧烈的惨叫与恐惧。
李幼白提着无名剑踩着随风步向广场后方飘去,源源不断的天罡会弟子手持兵器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又与潜伏在院墙外的官兵缠斗到一起。
会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人会朝李幼白杀来,回应对方的,只有一柄令人视线恍然的快剑与空气中那抹微不可察的纯白剑意。
一路追击着玄天罡,留下遍地断肢残骸,猩红的味道与颜色将这座曾经清净的佛教庙宇染得满地通红,脚下,血浆在迎来夏日的金光下逐渐变得粘稠。
玄天罡背着痴傻的儿子,一路假意指挥弟子阻击背后追杀过来的人,自己则快步向天罡会后山逃窜过去。
即使他已经年迈,可武者身躯强悍如铁,又有内劲加持,哪怕身后背着一个人,脚下的速度仍然不慢。
发力之下一脚踏在青砖上跃至屋舍房顶,随后身影一闪,快速钻入后山的竹林中,倒不是他不想打,而是眼下状况哪怕打赢也毫无意义了。
朝廷的兵马他要是碰了,横竖最少是个造反的罪名,结合清河县迟迟没有消息传来的情况来看,局势估计也不会比他好到哪去。
所以,现在只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帮派里的人和财产,他完全没必要带走,而且也带不走,现在他最主要也最想做的事,便是逃离官兵追捕,然后回到江湖之中隐匿起来。
玄天罡心中为自己安排后路的时候,另一道身影也跟着出现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竹林原该是安静的,但此时此刻,隐约而来的打杀声,风声,脚踩落叶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翠绿的竹叶在春末的风里落下几片,很快,提着剑的黑影信步而行将落叶打散,吹走,又不紧不慢的跟在玄天罡身后,游离在外,死死要抓。
好半晌,玄天罡感应着身后那人的存在,穷求不舍,自己再跑下去内劲耗空,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去。
只能随手将儿子放到一旁,立定下来,盯着一同停在远处朝这边观望的人,嘶哑道:“李大人,你已经赢了,能不能给一条生路?!”
李幼白沉默了一会,将视线落到玄天罡的儿子身上,“把你儿子给我,你就有生路。”
玄天罡以为对方在嘲讽自己,又想到自己儿子正是因对方才会落得如今田地,怒气冲天,一咬牙,整个人化作飞箭瞬间爆射而出,令得地上枯叶震开飞荡,破空的声响,极具威慑的一掌朝李幼白天灵盖狠狠拍下。
而后者只是将剑立在身前,双手压在剑柄上,眼看着枯瘦的手掌只差毫厘就会将自己的脑袋拍得粉碎也浑然不惧。
玄天罡喘着粗气,盯着李幼白看了好久,慢慢将手上的威势撤了回去,“为何不避?”
李幼白瞧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他身上有些许苏老爷子的影子,但远比苏老爷子硬朗强壮得多,她兀自笑了笑。
“我是苏家的女婿,是林家名义上的义子,更是朝廷的炼丹师,官从六品,你是个聪明人,要是杀了我,你和你儿子都难得好死。”
玄天罡默不作声,显然是承认了这事,眼前这个名叫李白的年轻人,不仅是朝廷的人,更是苏林两家之中极其重要的存在,杀了他,苏家和林家不会放过自己的。
江湖的追捕远比朝廷禁令更要凶险万分!
“你想做什么?”玄天罡没忘记方才对方说的话,此时回味过来,是自己差点又愚蠢了。
李幼白以前总觉得社会上的老油子很恶心,等她接触到很多人很多事后,发现和这些人合作的时候,倒是非常容易说话与洽谈的。
你只说上句,别人马上就明白意思接下你的话,然后合作就开始了。
“我可以放了你,但是有要求,你把你儿子留下来给我当人质,你一路北上,去加入一个名叫黑风岭的寨子,等后续做完了事,我就把你儿子还给你。”李幼白静静说道。
“黑风岭,你想让我落草。”玄天罡皱着眉,言语中尽是排斥,“我凭什么信你。”
“你这样的人还在乎这些?”
李幼白哼笑一声,而后摇摇头,看着玄天罡慢慢悠悠笑说道:“不是你信不信我,而是你别无选择,你杀不了我,但是我可以一直追你,试想一下,你带着一个痴傻的人能跑到哪里去呢,想想啊,路上东躲西藏,吃不好睡不好,又没有大夫可以给你儿子治病,真是令人头痛...”
“够了!”
玄天罡愤怒的挥手打断了李幼白的话,他回头望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儿子,愤怒凶戾的目光渐渐平息下来,好半晌,老人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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