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借助这趟东风,将所得利润全部用于宣传吴国以及招募人才,掀起再一次东方淘金热。
不要小看了文化影响。
浸润得当,堪比一支无敌舰队!
不过,前提是军事实力足够强硬。
……
从松江回苏州,御驾走的是陆路。
李郁想顺便巡视一下道路情况和水利进展。
如今,
水泥路基本覆盖了杭州——湖州——松江——苏州——江宁之间的官道。
反响很好~
长兴水泥厂、英德水泥厂,这两处直属工厂的产量供不应求!
如今,
李郁寄希望于蒸汽机能够提高产能!
光靠堆人工,已经到达产能瓶颈了。
水泥是典型的原料密集产业,选址考究。
长兴和英德两地除了原料之外,还具备一个共同点:水运发达!
即使再过500年,
水运依旧是重工业的生命线。
不毗邻航线的重工业注定成本奇高,亏损连连。
……
一名劳工署的官员,小心翼翼的前来汇报:
“陛下~”
“王署长身染重疾,恐病气有碍圣体,故而让在下前来代为汇报。”
李郁一愣,
追问道:
“是何疾?多久了?”
“伤寒合并疟疾。有3个月了,大夫请了不少,药吃了不少,时好时坏,这几天降温突然就恶化了~”
“人呢?”
“还在挖河现场的临时办公署。”
……
“混账!”李郁大骂一声,“备马,你,前头引路。”
代为奏报的室长被吓了一跳,连忙坐上侍卫驾驶的马车,前头引路。
他也不知道陛下那句“混账”是骂谁?
署长?
还是大夫?
还是因为3个月都不知情而恼火。
侍卫骑兵前后护卫,衣甲鲜亮。
李郁的骑术不错,因为从未放下,一有机会就骑马驰骋。
身披羊毛大氅,避风又御寒。
挖河现场,人声鼎沸。
无数民夫肩挑手挖,工程已持续了大半年。
见大队骑兵赶来,旗帜还绣着金龙。
再傻的百姓也知道这是皇帝驾到,连忙躲避跪拜。
……
临时搭建的板房办公署内,一股浓重的中药味直冲鼻子。
李郁深吸一口气,大步走进板房。
第一感受是简陋,外面刮大风,里面起小风。
说心里话,
不在意伤寒疟疾肯定是假的,病菌比清军可怕100倍。
不过,
有些时候,人没得选择。
躺在病榻上的王六脸色蜡黄,颧骨突出,眼窝深陷。
见李郁进来,
挣扎着将棉布面巾拉好:
“陛下,您不该来的~咳咳咳。”
李郁也不接话,从侍卫手里接过一张小凳坐下,和王六保持了3尺距离。
还是嗅到了屋里若有若无的臭味。
“为何不撤回府修养?为何不告知寡人?”
……
王六呼哧呼哧喘了一会,
流泪道:
“陛下为天下计提出挖河,群臣反对,唯我一个赞成。我、我挖了半年才发现,挖河工程难,难,太难了~”
又是一阵呼哧呼哧,
李郁自起兵以来,见过了太多濒临死亡的士兵~
人在临死之前,会被死气笼罩。
很难描述,但见过的人都懂。
理想主义者王六,脸上全是死气。
……
“陛下,光苏松两府6横8纵21分支的一级河道网,臣就花掉了200万两,还,还没竣工。”
“再挖下去,国库就完了,社稷也完了。”
王六激动的伸出右手,骨瘦如柴的手指张开。
“陛下,停止挖河!恢复徭役吧!”
“臣错了!”
“臣没有脸面回府养病,臣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臣~”
旁边的署官也跟着哭了,扑通跪地:
“陛下,署长他自己也是每天跟着民夫挖河工。泥水寒冷,这才~”
李郁缓缓点头,
伸出右手,握住了王六颤抖的手掌。
“所有人,都出去。”
屋内,
只剩下君臣2人,还有木板漏风发出的轻哨。
……
“你没有错!”
“理想主义没有错,错的只是空有理想却缺乏符合现实的手段。”
王六浑身剧烈颤抖,很难说是因为病入膏肓还是过于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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