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还带着温热的血液在地上缓缓流淌,刺眼又骇人,空气中也多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青州城数一数二的丝绸商、家财万贯的世家商贾就这么死了?他们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围在望云驿馆门口的商贾们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们终于意识到对面这个人是大凉的皇子,身份尊贵,手中那柄长剑更是天子御赐。
杀他们?犹如杀土鸡瓦狗。
尘风面无表情地迈前一步:
“本王十五岁从军,十七岁上战场,杀燕贼,守边关,为了大凉江山出生入死,血洒疆场,死人堆里不知道滚过多少次。
就凭你们这些整日穿金戴银的商贾就想吓住本王?
你们还嫩了点!”
最后一声怒喝让众人心头一颤,完全不敢与尘风对视,那股战场中磨炼出来的杀气弥漫全场,令他们噤若寒蝉。
在场的富商们没见过战场,更不知道什么叫杀意,但他们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寒、如坠冰窖。
尘风轻提手中长剑,斜指地上的死尸:
“马不伟兼并土地、谋财害命、鱼肉百姓、胡作非为,这样的人不该杀吗?有人说本王口说无凭,没有证据。
没错,本王现在确实只有崔家的证词,没有物证,但这就足够了!
你们都是青州本地的商贾,马不伟是什么样的人、背后做了什么事你们当真不知道?
谁要是觉得他无罪,可以站出来替他担保!若本王冤枉了他,可以以命抵命。
谁!”
所有人都一缩脖子,刚刚口口声声喊冤枉的他们无一人敢出来替马家担保。笑话,马家干了多少恶事他们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们不敢。”
尘风冷笑道:
“因为你们中有一些人和他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背地里干了多少恶事,自己心知肚明!”
绝大部分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同时内心无比慌乱。
尘风惩治了崔家与马家,接下来岂不是就要惩治他们了?地上的死尸岂不就是他们的下场?
慌了,这些人真的慌了。
瞅着他们躁动不安,尘风的神情才缓和几分:
“当然了,朝廷推行合银法是为了国泰民安、为了大凉的万世昌隆,绝不是为了大开杀戒。
陛下早有圣旨在前,凡兼并私田者只要主动查清自家田亩、补齐前几年的田赋,那往事便可以既往不咎。
这是圣恩浩荡,也是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诸位掌柜的如何抉择,就看你们自己了,本王言尽于此。”
听到这话他们才安心了不少,看样子只要花钱消灾就行。
“都回吧。”
尘风竖起了一根手指道:
“本王给你们十天的时间,十天后我会严查各家私田,但凡有欺瞒不报的,后果自负!”
“秦王殿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啧啧~”
就在事态即将平息的时候,一道不轻不重的喝声突然传入了众人的耳中,语气里还带着些许嘲讽。
众人茫然四顾,十分好奇,谁敢嘲讽当朝皇子?
“让开,都让开!”
“别挡着世子殿下的路!”
一群凶神恶煞的护卫推推搡搡、蛮横地挤进人群,肥头大耳的尘屠南慢悠悠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大家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起来,青州都在传剑南王世子与秦王不和,他的出现会不会让事情有转机?
尘风眉头一皱:
“你来掺和什么,推行合银法似乎与你无关吧?还是说你要替这个马不伟出头?”
“呸,他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本王替他出头?欺压百姓那是他该死。”
“砰!”
尘屠南一脚踢在了尸体上,愣是一脚踢出了好几步远,冷哼道:
“我是来找崔家掌柜崔道金的。”
“崔道金?”
尘风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面无表情地说道:
“崔家父子触犯国法、身犯重罪,现在已经是头等要犯,非牵连本案者不可与其相见。
世子殿下还是请回吧。”
“请回?那不行。”
尘屠南大大咧咧地一叉腰:“我在崔家买了整整十三万石粮草,如今一粒粮食都还没看见秦王殿下就把崔家给抄了,那我的粮食怎么办?
难不成让我空手而回?
今日必须要把崔道金叫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你这是故意阻扰本王办案?”
“秦王殿下说笑了,微臣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尘屠南装模作样地弯腰作揖,然后语调不断拔高:
“但剑南道去年遭了大灾,境内大部分农田都欠收,数以万计的老百姓都饿着肚子呢,就连我南疆守边士卒现在都吃不饱饭。
我若是不把粮食买回去,今年过冬不知道要饿死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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