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时间一长,二人之间的矛盾便不可避免的愈发加重。
七斋斋主,都试过劝解。
但很可惜。
唐凤书不管不问,我行我素。
这位天下斋主,和道门临时掌教的“矛盾”,让七斋领袖,心思忧虑,其实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可以调解。
唯独一件事。
唐凤书死活不愿低头。
舒宁痛心疾首呵斥道:“师妹……你可知,外面那些流言蜚语,都已经传到了道宗?”
阆苑楼阁昏暗之中亮起一抹灯光。
油灯下。
一本泛黄纸质绘本被就此丢出。
唐凤书接过绘本,瞥了眼书上封面,轻轻笑了笑,道:“不过是外人编撰的故事罢了,有何值得在意?”
“他不要名声,你也不要名声。”
舒宁怒道:“难道道门也不要名声?师父早就怒不可遏,你在玉清斋躲得了七日,还能躲一辈子?”
“拜入道门之时,我曾听说,道门修士,需要出世。”
唐凤书感慨道:“声名如浮云,钱财如浮云,因果如浮云。行善事,积善德,做善人。我如今所做的哪一件事……不符合道门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舒宁语气之中,愤怒加重了不少:“青州卷宗,早就传到七斋了,外人不知,难道我们还能不知,你与那姓陈的私自去了北海?”
微微停顿。
舒宁苦口婆心劝道:“听师姐的,趁早与他断了往来,妥协一些,师父怒火也会消散许多,想来你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会缓和许多。”
“师姐在乎的是道门声名,他在乎的未必只有这些。我退了一步,便有第二步。难道我欠了他的,要处处都听他的?”
唐凤书举了举手中绘本,轻声道:“积世之名难销。就算道门能够封我手脚,难不成还堵住天下苍生口舌?”
“那是后话。”
舒宁叹息道:“天下之口,并不难堵,若是你点头,师父自然堵得住。这些时日道门琐事众多,他老人家在后山枯修,状态并不太好……好不容易回宗一趟,你不妨主动低头一回,至少前去看望一眼吧。”
“倒也不是不行。”
唐凤书道:“师姐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舒宁警惕起来。
“此事倒也简单,绝对不会让师姐为难。”
唐凤书开门见山道:“我在外面收了一位弟子,是個修行符箓之道的好苗子。我希望师姐可以帮我教她剑术。”
“……?”
这一番话出口,舒宁有些茫然。
她有些困惑地看着唐凤书,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没听错吧?
一个修行符术的好苗子,让自己教导剑术?
“没错。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唐凤书轻轻道:“天下杀伐之术,我大多都会一些。唯独剑术,我不愿学,也无从去教。”
舒宁皱眉问道:“这是何理,我不明白。若按你所言,你收下的这位弟子,天赋异禀,擅长修行符术,那她便该踏踏实实修行符术,你若将她送去长生斋,或者送去香火斋暂修,都是一个好去处,可偏偏送到我这,修行剑术对她有何裨益?”
“或许并无裨益。”
唐凤书淡然一笑:“只是天下之事,并非全都看利弊。”
“你是她的老师。”
舒宁依旧不解:“不看利弊,看什么?”
“看她乐意,也看我乐意。”
唐凤书笑道:“师姐,这世上总有些事,是要不计后果去做的。不管结局,总要试试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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