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让谢玄衣哑口无言。
他默默按着白纸洞天的行为,被陆钰真看在眼里,后者却并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如果你想威胁我,大可去做。”
陆钰真微笑说道:“你大可以离开这座洞天,与青鲤相认。她的确渡过了‘轮回劫’,但真身腐朽,伤势太重,积重难返,这一战又在如意洞天之内,亓帝占尽地利,你不妨以剑气相助……看看青鲤胜算,能不能大上三分。”
很显然,这是在讥讽谢玄衣。
但这句话,既残酷,又真实。
想要影响到这种层次的对决。
别说洞天境。
即便谢玄衣即刻重回当年巅峰,也稍差一筹。
“但凡有一丝‘意气’,一丝‘冲动’,一丝‘愤怒’……”
“你便还在局中。”
陆钰真带着慵懒意味,一字一句,敲击着谢玄衣神魂:“你当真想过,要如何跳出局外吗?”
谢玄衣默默看着纸道人。
喧嚣心湖,在这一刻重新变得平静下来。
大氅翻飞的陆钰真,看似是在等待双方出价。
其实。
他是在看戏。
哪怕自身入了戏,成为了这场大戏中的一员,他依旧“置身物外”。
“所以……”
谢玄衣轻吸口气,恢复了冷静:“你心里,早就有了一杆秤。”
“嗯?何以见得?”
陆钰真微笑开口。
“你之所以可以在这演戏,看戏,便是因为……你已经看到了下个阶段会发生的事情。”
谢玄衣垂下眼帘,缓缓说道:“你早就想好了,会帮哪一方。”
陆钰真脸上笑容逐渐收敛。
他认真望着黑袍少年,眼中有惊喜,有期待,也有些许欣慰。
陆道主轻轻道:“你说说看,我要帮谁?”
“既是这场伐龙之战里的一根稻草,便自然会落向风吹的方向。”
谢玄衣抬头:“很明显了不是么……你来到大月国已经很久了,直至此刻才选择现身,其他人来此,是为了寻宝,杀人,可你不是,你是在等青鲤渡过‘轮回劫’。”
“……”
陆钰真背负双手,并不言语。
他以眼神示意谢玄衣继续说下去。
“你口中所谓的‘价高者得’,只是果。”
“亓帝能开出的条件很多……但哪怕尽数奉上,也不足以彻底打动你。”
谢玄衣盯着陆钰真,缓缓问道:“无论亓帝开出什么条件,你最终都会选择帮青鲤。不仅因为,在她身上,你能得到更多。更是因为,她的存在,才是吹动你这根稻草飘落此地的‘根本原因’。”
只可惜。
青鲤身上的“因”,谢玄衣现在还猜不出是什么。
他对青鲤了解太少,对陆钰真了解更少!
“谢玄衣,我就知道我没有看走眼……”
听到这里,陆钰真终于开口了。
他感慨说道:“大褚大离,从哪再去找第二个像你这般有趣的人?”
谢玄衣不吃这套,冷冷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拖延至此,无非是想看亓帝闹笑话,再考我一次。如今笑话看够了,该说的也说明白了,赶紧出手。”
不论陆钰真出于何种目的,提醒自己“跳出局外”。
这一次。
他实实在在教会了自己一個很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由果看因。
自始至终,谢玄衣都对陆钰真抱以最高的警惕之心,青州乱变结束之后,他每每想起北海陵的遭逢,心湖总不太平。
这种心湖不安之感,是前所未有的。
无论是白鬼,亦或是其他敌人。
都没给谢玄衣带来过这种感受。
明面上,陆钰真对自己极“好”,态度温和,关键时刻也会出面救场,甚至他大言不惭的说,对自己有“救命之恩”。
可谢玄衣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在模模糊糊的地方。
缺少了一些东西。
“你还是性子太急。”
陆钰真笑呵呵道:“有些时候,哪怕猜到了结局,就不能再多看片刻么?那么着急做什么……说起来,你若是这么急,我可就不急了。”
“???”
谢玄衣瞪着陆道主。
后者悠然说道,“不如还是老样子。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现在就出手。”
不等谢玄衣开口。
“放心放心……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陆道主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摇了摇。
他十分认真地问道:“谢玄衣,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存在的?”
……
……
其实谢玄衣是在击杀青隼之后,确认“陆钰真”混入北狩队伍的。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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