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站在他旁边,语气却相反地很轻松。
“是后悔了,”李修筠说,“在第一次袭杀无果之后,他踏进成都第一步时我就应该不择手段地杀了他。”
“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是啊,晚了,”李修筠低下头,轻笑一声,“但还没输,不是么?城外兵力不多,说明他还没有打算孤注一掷,只要能守住成都,等到赵沐打下梓潼,就算他再能打仗,也逃不过一个败亡的结局,我仍然可以取蜀王府而代之。”
他察觉到身边的青衫文士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那道瘦削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与骇然,问道:“怎么了?”
青衫文士沉默了几秒,看了李修筠一眼,打下梓潼那几个字眼触动了他的神经,他突然想到,如果...赵沐还是打不下梓潼呢?
如果那位靖北侯会一直死攻成都呢?
到时候,赵沐会不会选择带着大军回来?
青衫文士犹豫片刻,但最后还是说道:“你大概要给赵沐写一封信了。”
......
开战之前顾怀的这一连串动作不止让成都人心浮动,连自己人也是雾里看花,要打就打,又不是没有胜算,大军集结开到城下了不攻城,还耍这些阴招干什么?
不过顾怀认为这很有必要,虽然他打仗一向喜欢另辟蹊径冒险,但这种消磨对方军心士气的小花招他也是爱玩的,而且他本就不认为能用几次攻城就打下成都,这些事情不干白不干。
但为了防止真正的意图被对方知晓,在围城两天搭了高台射箭喊话士卒对骂的一系列流程之后,正式的攻城还是开始了。
时间是深夜,攻城器械已经造好,该准备的准备了,该玩的诡计也玩了,军令传达下去,城外的万数兵力开始有了动作,一鼓附城,二鼓登城,撞城门的撞城门,怕城墙的怕城墙,原本静谧安详的夜晚瞬间被战火打破。
没有什么意外,虽然城内已经被折腾得人心惶惶,但守城的兵力摆在那里,李修筠也不是什么蠢货,第一次大战最终还是以攻城方的鸣金收兵而结束。
从这一夜开始,大大小小的攻城战一共进行了三次,三次朝廷官兵都是无功而返,这让城内的叛军们松了一大口气,而平叛大军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蜀地第一坚城,抛去战损,其实军心士气的流失才是最要命的。
而就在顾怀带着大军在成都城下止步时,几百里开外的梓潼,赵沐正在灯火通明的大帐里,看着桌案上的两封信,陷入了沉思。
是的,两封信。
其中一封信,来自于坐镇成都的李修筠,而另一封,是成都送来的密报,他留在成都的手下在进城的人身上发现了几个特殊的蜡丸,里面是几张小纸条,而上面的内容,则让看过的人大吃一惊,急忙送来了前线。
赵沐先打开了李修筠送来的信。
省去那些不知道有几分真心的问候,上面说的都是关于守成都的事情,李修筠进行了分析,认为官兵打不进成都,而梓潼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劝诫赵沐千万不能忧心后方带兵回返,以免出现意外,眼下就应该继续攻打梓潼,等到打下梓潼再回去解成都之围,到时候便能一举敲定大局。
看完这封信,赵沐的眉头松了很多,这几天关于成都那边的局势确实让他很是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在这里打梓潼还没打下来,成都就已经被顾怀攻下了,那到时候自己手上哪怕有四万大军,估计最后也得落个饮恨的结局。
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想过带兵回援,但如今看来,还是应该继续攻打梓潼才是。
他又打开了那封密报,原本还以为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某个已经投降的官员在成都有什么小动作一类的,但只是略微一扫,他就猛地站起,面色大变。
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也就是从那些人身上搜出的蜡丸的内容。
总结下来就一个意思:李修筠,你做得不错,潜伏于赵沐身边,平叛之后朝廷一定有重赏,本侯当然知道成都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想要开城投降不太现实,但希望你能设法劝说赵沐继续攻打梓潼,千万不要回援成都,等到了时机,你便想办法打开城门,拨乱反正,到时候赵沐孤军在外,只能等死!
说实话,这样的话语,换在几天前赵沐只会当个笑话看,造反之前他就跟李修筠狼狈为奸了,自己一向不轻易相信人,还能让他坐镇后方,这份信任就是明证,怎么可能因为这胡说八道的几句话就产生信任危机?这摆明了就是朝廷离间的手段。
但那是几天前。
赵沐的目光落到了李修筠的信上,巧啊,真是巧啊,配合得天衣无缝,他还真就劝自己别带兵回成都?
“李修筠那家伙,难道是见成都被围,大势已去,想要把自己卖了以此脱身?”赵沐狐疑不定地想着,在大帐里重重踱步,“很有可能!若是他能献出成都,就算朝廷知道他之前与本王有勾结,也会捏着鼻子认下,最多就是赏他个清贵职位,调回京城养老...”
赵沐越想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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