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沐俨大踏步走过来,赞许的看着潘筠:“民有守法之民和不法之民;臣有忠臣、良臣、奸臣,端看怎么选择,作为人,当向上看,向上学习,存天理,灭人欲。放任人欲肆虐,任贪权恋财之心放纵,那不是人,而是牲畜了。”
潘筠眼睛闪闪发亮,也深情的看着沐俨:“虽然我不完全认同黔国公您说的存天理,灭人欲,但我认同您说的后半句,修身当修心,通过自省将人格完善,言行合一,这才是人呐。”
潘筠眼角一瞥王振,“不像有的人,嘴上喊着忠君,却撬皇帝墙角,不断的在皇帝脚下挖坑。”
王振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站起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黔国公,“沐国公怎么又来了,是才求的符纸不管用了?”
潘筠一听,立即卖乖:“黄符是不是用完了?唉,我虽因辟谷以致身体虚弱,但沐家为大明、为陛下镇守西南,哪怕是耗尽元力,以寿命为代价,我也一定将符画出,以保沐二老爷暂时的安宁。”
沐俨感动不已,连忙让狱卒将牢门打开,走进来将潘筠扶起来,满脸忧虑:“潘道长为何要辟谷?可是我让人送来的食物不合口味?潘道长想吃什么,只管说,我派人去搜罗。”
潘筠叹息道:“不是饭食的问题,是这狱中污浊之气甚重,唯有辟谷才能保持住身心洁净,画出来的符才更管用,所以我在狱中一日,便会辟谷一日。”
沐俨一听,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眸。
潘筠关心的问道:“黔国公,可是云南来信了?沐二老爷还好吧?”
沐俨回神,连忙道:“云南的信刚到,潘道长您画的符很管用,僖弟换上新符之后便好受了许多,体内的尸虫沉睡,病情没有再恶化。”
所以,沐俨才更想让潘筠去云南。
如果她的符能让尸虫沉睡,那她是不是也有办法把沐僖体内的尸虫都弄出来,让人痊愈?
沐俨越想眼睛越亮,他攥紧潘筠的手道:“潘道长你且等着,我这就进宫去求旨,我一定把你救出去!”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跑。
王振看他跑走,立刻就去了伪装,恢复本性,斜眼看向潘筠,“你们倒是好算计,你入狱,牵制我也留在诏狱;而今你想出狱,这是不怕我出狱对付你们了?”
潘筠回头冲他灿烂一笑:“你猜?”
根本就不用猜,黔国公前脚一走,后脚他的心腹就偷溜进来传话,“掌印,三司得了新的证据,是当年岳氏杀夫案和贺氏杀夫案的全部案宗,陛下已认同此案宗,现在正召三司会审,两案的眷属、相关人等都被招到都察院重审。”
王振脸色一变,猛地看向潘筠。
潘筠正在喝今日份一口水,见状抬头冲他微微一笑,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王振咬牙切齿的收回目光,压下怒意问:“案宗不是毁去大半,只留下有利的口供吗,怎么还有?”
“薛瑄当年早有准备,在自己下狱前就把案宗通过官驿寄出去了,三年来从未开封。”
王振气笑了:“不愧是薛敬轩,是咱家棋差一着。”
王振垂眸想了想,冲他招手。
心腹立即凑上前去,王振耳语问道:“郭敬可有话说?陛下是怎么想的?”
心腹也压低了声音,“郭公公让掌印放心,陛下意不在您,而在江南银矿。”
王振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完全松懈,“麓川之战打空了国库,北掳蠢蠢欲动,陛下这是想打北边呢,偏思任发和思机发还活着,未曾收服,要打仗,银子必不可少,然而江南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少,明明已经重开银矿,银子却不知去向……”
王振冷笑:“他们还以为陛下是要处置我,却不知道,陛下这是两手都不肯放过。”
他低头看着自己攥紧的拳头,“可是,我还有用,我就不会死,他们就不会如愿!”
王振眼中冒着火光,一把抓住心腹的手,压低声音道:“把王文叫回来!找藏宝图!藏宝图找不到,就让他把江南的沿海的那些账册都交上去!”
他咬牙切齿的道:“若不让我活,那就谁都别想活!”
潘筠刷的一下掀起眼皮,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咔嚓一声,手中杯就被捏裂开了。
潘筠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默默地将杯子放下,才一放到桌子上,杯子就身子一歪,裂成了三瓣。
王振没留意她,他说话声音极小,和心腹几乎是嘴贴着耳在说话。
和潘筠住在一起就是不好,需要特别的防备。
奈何他可以在诏狱决定很多事,却不能决定自己的牢房位置。
当时王振便知,这是皇帝要求的。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王振知道了潘筠被关在这诏狱中一直不提审的原因。
这是让他们两个互相牵制呢。
可是,他是秉笔大太监,潘筠她一个小道士,凭什么能来牵制他?
王振一边不服气,一边心惊胆战,怀疑皇帝手上那些黄符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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