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政大殿中,文武百官齐列,静候晋王临朝。
卫渊身为正二品节度使,站在武将一列,位置仅次于右相、兵部尚书,以及另外两位老牌节度使许同寿和吕文柏。
满朝文武中,不乏面相年轻的,但其实四十以下的就只有卫渊一人,五十以下都只有两三个,
百岁以上的倒是有,主要内容是英王在北境编练新军,成军后首次出战就是大捷,以两万步卒对辽族两万游骑,结果大败辽骑,斩首六千。
这一仗论规模不算大仗,但却意义非凡,同等数量下以步当骑还能战而胜之,且是大胜。晋王如此欢喜,还因为获胜的是新军。
卫渊自是知道新军使用的是火枪,有此战绩并不奇怪,而且这捷报中没有提新军的伤亡。
当日卫渊就曾以许家少年完败岳晋山闻名天下的北疆铁骑。只不过那次是三万对一万。
喜悦之后,卫渊的封赏还得继续。晋王稍有沉吟,殿中瞬间一片寂静。
卫渊心中雪亮,看来英王大捷已经让晋王看到了北方破局的希望,自己的封赏中实质性的部分多半是要缩水甚至取消了。
沉吟之后,晋王道:「古之名将有云:臣将兵,多多益善。今时亦然。所谓能者服其劳,卫爱卿年少有为,用兵如神,虽古之名将亦不外如是,自当承担更多重任。因此孤想将宁西郡并入定西节度使辖境,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有些官员就微显异。
他们消息灵通,自然早就知道了对卫渊的封赏。但没想到的是英王大捷恰在此时传回,晋王却仍是维持原有封赏。难道晋王对卫渊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卫渊可不算是真正的晋臣,按其出身顶多只能算是被招安的马匪。虽然有太初宫的背景,但初期也得罪死了许家,因此背景可以互相抵消,最后连阉党都懒得拉拢他,出面的是原本上不了台面的外戚。
没想到还不到两年,卫渊已经壮大到了这种地步。
朝廷中许多官员还不清楚青冥的现状,不知道宁西郡实际上已经被挤成了一道弧形。不过尽管青冥扩张到了四百余里,论面积的话宁西郡还是要大得多。将宁西郡并进来之后,青冥就可以扩展到一千两百里,东面才会进入其它郡的范围。
晋王既然维持原定封赏,各路官员摸不清他心中所想,于是都默不作声,此事就此定下。
晋王又许了卫渊可建官忽然来到卫渊身边,轻声道:「卫大人留步,左相有话想要跟您说。」
这文官中年模样,看着卫渊时难掩脸上的不喜和傲慢。卫渊也知道自己一向不受清流文官待见,当下不以为意站在回廊中等候。
左相不疾不徐而来,与卫渊并肩向宫门走去。这是卫渊初次近距离接触这位权倾朝野的人物。
左相徐道:「卫大人年少有为,坐拥重兵,修为进境也让老夫惊为天人,不到二十的法相,在哪一国都是罕见。」
「大人过誉了,侥幸而已。」
左相抚须,看了看阴沉的天空,说:「老夫用了整整七十年才走入朝堂,又花了三十年才坐上今天的位置,不过干了数年已经是身心俱疲,这些年修为更是没有丝毫寸进。」
按常理来说卫渊此时应该拍几句马屁,但不知为什么,经历了昨晚的事,再听完左相这番话,
卫渊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耗费整整百年,只为在这朝堂上站得靠前一点?
左相似是没有觉察到卫渊的想法,继续道:「卫大人未来的终点应是在朝堂之外。而在那之前,你只需要什么都不做,自然而然地就会是赢家。」
此时宫门在望,卫渊道:「谢大人指点。」
左相点了点头,先出了宫门,乘车离去。卫渊的马车也驶了过来,载上卫渊,然后驿馆驶去。
一路上,卫渊将左相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回想了一遍,然后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左相的生平和为人处世。
左相姓吕,名中培,出自吕家旁支,早年家境贫寒,他却早早显露天赋,后拜入四圣书院。四十岁修成法相,下山出仕,从一介县尉作起,后一路官至总兵,又弃武从文,转任同知,数十年兢兢业业,一步一步慢慢升到四品,有了入殿议事资格。
此后他的仕途稍稍加快,但整体仍是不温不火,就这样当老的清流领袖退休归隐后,他就接过了清流的大旗,一路慢行,终于成为文臣之首。
仅从这份履历看,简直是无懈可击,堪称政坛常青树,是老狐狸的典范。卫渊无论政坛还是战场上,最不愿意碰上的就是这种对手。
左相没说几句,但每一句都耐人寻味。首先他指出卫渊将来有望仙途,人间朝堂这点事自然比不上登仙重要。不要说归一,就算成就御景的英王、成王,几乎都不在朝堂上露面。他们主要关心的还是战事,日常朝政基本不理左相官场百年,肯定耽误了不少修为。
他另一句话的意思卫渊也听出来了。自己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正二品,基本上升无可升。以卫渊出身,自不会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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