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弯腰落座,不在多言。
内堂昏暗,静谧的如鬼屋一般,只有几缕被遮挡住的光线,照耀在了那一老一小的身上。
相对无言,相对沉默许久过后,任也缓缓抬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声音沙哑的说道:“讲个故事,作为这一杯酒的由头吧。”
枫林表情平静的点头:“幼主有如此雅兴,老臣定当洗耳恭听。只不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一个《老臣与幼主》的故事。老臣谋划三地,将帝王将相玩弄于股掌之间,窃宝布局,屠城杀人,又引边疆之地混乱,行千里流血之事。他算计了所有人,却唯独助幼主功成。”任也怔怔的看着他,轻道:“事了之后,幼主竟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憎恨,还是该感激。”
“听着是个有趣的故事。”枫林微微抬手:“请幼主细细讲来。”
任也望着他良久,才开口挑明道:“这个故事的起点,起自我游历了第二个星门之后。那位老臣以星门匹配的方式来到了大乾王朝,这对他而言,应该是一个极度陌生的世界。所以我猜测,他先是查阅了很多史料,资料,甚至不惜动用灵魂禁术,搜魂摄取记忆,以此达到快速了解这个世界的目的。”
“很快,他便理清了大乾,南疆,以及清凉府三方之间的关系。这位老臣应该活了很久了,虽不是阴阳系传承,却有一个罗盘,且精通一些高品的阴阳之法。所以,他也推算出了,我曾因未接权柄,而有愧于天道一事。”
“这个局的起点,便是以“天道谋三地”。不过,他缺少一位傀儡之人站在台前,并以身入局,鞠躬尽瘁的帮他促成此局。而他选的这个人,就是韩婵。一位因监党之争,被大乾武帝流放到上虞县的人;一位郁郁不得志,一心想要光复羽鳞党辉煌的人;一位做事儿不择手段,只讲结果利弊的人……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站在前台,当一位傀儡执棋者了。”
“这位老臣,处心积虑的查清了韩婵的一切过往和履历,甚至将他的心态都揣摩的一清二楚。所以,他动用灵魂秘法,令韩婵在第二日一早醒来时,记忆中便多了一位,只见过一次面的师伯。那位师伯叫红叶僧人。”任也不急不缓的叙述道:“所以,他在不老山秘境中,与我讲述韩婵过往时,才能将对方的种种经历,说的一清二楚,数如家珍。现在想来,韩婵一位被朝堂弃用之人,前途渺茫之人,真的值得被一位军师如此关注吗?像他这样的弃臣,大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难道都要紧密关注吗?”
枫林沉默半晌:“你是如何知道红叶僧人一事的?”
“这要感谢死在上虞县外的观风。”任也轻声回道:“他死后,爱妃对其搜魂,也得知了韩婵布局边疆的起点,因为此事他曾与观风讲过,且讲的很详细。红叶僧人告知韩婵,我曾因未受权柄,而有愧于天道,则日后必降下灾祸。所以,韩婵决定借天道惩罚,令清凉府瘟疫之事扩散。随后,他又告诉韩婵,南疆的封运石板,是封巫妖国国运的,只要将其窃取,则必然国运动荡,天下动荡。不过,我进入过不老峰,见到深渊中有无穷尽的不详石胎,而深渊入口则是要靠封运石板镇压……所以,这是他骗韩婵的第二个谎言。封运石板的作用,几乎与一国之运无关。暗示韩婵去窃取石板,也只是为了第三个谎言做铺垫。”
“第三个谎言,也是促成血屠落日镇的“元凶”。”任也说到这里,目光也变得冷冽:“因为红叶僧人告诉韩婵,不老峰下镇压着不详。只要炼出数万人的血丹和魂幡,投入深渊之中,便能引出不详,令南疆彻底大乱。可结果呢?他被骗的一塌糊涂,徐贰叁舍命重回不老峰,将两样染血的阴物扔下去,却什么都没有等到,只白白死在了禁地之中。”
“哦,这一点是我猜想的。爱妃搜魂,只从观风哪里得知徐贰叁离开,却不知他的下场。但只要细想,结果却不难预见。”
“真是精彩绝伦。”枫林听得动情,拍手道:“可这个故事中,有令人费解之处啊?!那韩婵好端端的,怎么就在记忆中突然多了一个师伯呢?”
“莫急,请容我慢慢道来。”
任也微微摆手,继续叙述道:“接下来,是第四个谎言。”
“呵呵,还有吗?”枫林一笑。
“有。”任也微微点头:“这位老臣需要一个非常合理,也非常丝滑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所以,他还要铺垫。我猜,他一定再三告诫韩婵,这怀王身负气运,杀之不详,所以观风才会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我,只是想生擒我,并掌控清凉府,最终夺得一处立锥之地。可这清凉府没了我,观风就能顺利的将其掌控吗?他一个南疆之人,遭大乾人士嫉妒憎恨,即便将我囚禁,民众也不会服他啊。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送给观风一位在清凉府德高望重的傀儡,只要掌控此人,就能掌控清凉府。于是——一位老怀王的入幕军师,便凭空出现了。”
“第四个谎言是。他告诉韩婵。老怀王帐下有一位军师德高望重,受万民敬仰。并且,在朱子贵的婚宴上,老怀王曾说“如若有一天,我不幸战死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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