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几场雪,离着过年就没剩几天。
趁着账上有钱,陈观楼召集所有人开会,开了个总结动员大会。之后大吃大喝一通,也算是给建始三年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偏在这时候,刑部遭到都察院弹劾。
摆明了不让刑部上下所有人过个安稳年。
陈观楼提着一盒糕点来到刑部,他还等着刑部给他批条。钱粮欠了将近一年,再不批又要翻过年。
一年翻一年,时间一长就成了烂账,刑部那帮贼人又可以发一笔横财。
这是绝不允许的。
天牢有生钱的门路,不代表天牢可以任人欺负,扣押本该属于天牢的粮草。
经过通报,顺利见到孙道宁。
咦!
多了几根白胡子。
莫非是被都察院那帮孙子气的。
“老孙,你怎么又招惹上都察院的人。那帮人最擅长打嘴仗,你打不过他们。”
孙道宁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做我招惹都察院的人,分明是都察院来招惹本官。年底了,大家一清查,貌似没完成任务,于是拿我们刑部开刀,实在是欺人太甚。你给说说,六部当中,最弱的明明是工部,为什么每次被欺负的都是我们刑部?岂有此理!按理说,工部那边的账一查一个准,他们怎么不逮着工部弹劾?”
“正常情况来说,六部里面的确工部最弱。但是,工部他有钱啊!再说了,我们家那位侯府世子就在工部当差,有这么一尊大佛坐镇,换你是都察院的人,也得挑软柿子捏。”
孙道宁大怒。
“按你的意思,本官是软柿子?”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说话。
陈观楼捡起竹筐里的橙子吃起来,“这味道不错,谁送来的?我也搞个几百斤。”
“下面的人孝敬的,具体是谁送的,你自个找人问。你还没回答本官,六部当中,本官莫非就是那唯一的软柿子?”
“当然不是。但是,你是唯一的背后不牵扯勋贵以及皇亲国戚的六部天官。你想想啊,弹劾工部,陈观复必定要被拉出来轮一遍。轮他,平江侯就得被捎带着提起。眼下这个局势,平江侯是能轻易提起,轻易弹劾的人吗?那可是军国大事的直接关联人,但凡弹劾一句,都是要挑起朝争的节奏。南北都在打仗,谁敢承担挑起朝争的责任?于照安,谢长陵,还是海相?”
陈观楼就差给孙道宁掰开了揉碎了:别的衙门都有后台,就你没后台。不弹劾你弹劾谁。
实话太难听,只能另辟蹊跷的说事。
刑部天官也是要面子的。
陈观楼身为刑部下属单位一把手,还是很懂规矩。
孙道宁气急败坏,说到底,刑部就是软柿子,随便拿捏。
“每个衙门都有一堆问题,就说隔壁户部,都察院要是有胆子去查,保证一查一个准。结果他们倒好,逮着刑部弹劾。本官这几天上朝,次次都是提心吊胆,生怕陛下问询。你说都年底了,犯得着这么针对本官吗?”
孙道宁气得胡子又白了一根。
如同陈观楼说的那般,打嘴仗,他根本不是都察院那帮孙子的对手。人家随便派出一个御史,都能将他喷得体无完肤。他是读书人没错,他也跟得上对方喷人的节奏,知道话里面引经据典的含义。可他没有辩才啊!他打小就不擅长这个。
要是谈论律法,他不怵任何人。
可是在朝廷上吵架,他真不擅长。
他盯着陈观楼看,双眼发亮。
陈观楼感觉到了危险,急忙退后一步,以免被牵连,“老孙,你可别打我主意。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作奸犯科的事情我不干。公报私仇这种事情,我通常也不干。”
“你今儿来刑部做什么?”
“喏,把条子批了吧。今年账今年结,别拖延到明年。明年又有新的账。”
“没钱!”
“郑道冲人都死了,你再说没钱,我可是要翻脸的啊!”
“是真没钱。”孙道宁掰着手指头跟他算账。
陈观楼只想捂着耳朵,像电视剧里面的女主一样:我不听我不听!
他只要钱。
“钱粮赶紧批了,别找理由。眼看着就要封衙,你现在不批,等到明年就成了烂账。你们刑部又可以发一笔横财。”
“胡说八道。”孙道宁怒斥道,“刑部从上到下,清风亮节,哪来的横财。休要胡言乱语,坏衙门名声。”
“老孙,做人厚道点,你以后还用得上我。”
孙道宁冷哼一声,“最多给你批个粮草条子,要钱没有。”
“那就加倍的批,我自个倒卖粮食补亏空行不行?”
“都察院弹劾的当下,天牢倒卖粮食。你是生怕都察院找不到刑部的漏洞,故意给我添乱是不是?”孙道宁气急败坏,一个省心的都没有,全部都在添乱。
“我不倒卖粮食,我拿什么给下面的狱卒发俸禄发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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