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简只是静静看着她并未多说话。
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出一些早已模糊的画面。
他以为那些不可多得的记忆已经被他遗忘了,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会想起来。
他还记得娘亲生病后,经常抱着他说要带他离开,要让他好好活下去。
那会他只是笑着应下,只说希望娘亲快快好起来,从未想过说那话时,娘亲心里正经历的苦楚和煎熬。
后来经历了太多次的失望,这些画面渐渐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原来他曾经也是被人真切爱过的。
若他早知道娘亲那会的煎熬,当时就不会那样简单的应下。
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有几分不对,江意绵只伸手握住了陆辞简的手,认真道:“不要怪自己,你可以怪任何人,但不能是自己。”
那会的陆辞简怎么可能会懂大人间的阴私算计,他明明也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
陆辞简没说话,只是握紧了那只小手。
他原来还不明白陆成渊为何要如此心狠手辣杀了娘亲,明明娘亲已经卧病在床,明明已经没有任何能力毁了陆成渊的计划。
明明那也是陆成渊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人,他不信陆成渊对他娘没有半分情意。
现在想想,陆成渊那样绝情的人杀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
他不会对任何人心软的,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娘亲,亦或是对章映。
只要是一切能阻碍他的人,陆成渊都不会心软。
章映笑着笑着,却突然失声痛哭起来,趴在地上喃喃道:“其实我也曾羡慕过李轻梦,羡慕她就是死了也依旧有人惦记。
会有人为她前后奔走,会有人执著地调查她的死因,会有人因为她对陆成渊大打出手。
她至少有人爱,有人因为她的死忧心。”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她已经忘记了,只是听宫里人汇报时感到惊奇。
那会她其实很羡慕李轻梦,也很意外这人居然放弃了一个如此爱她的人嫁进了侯府。
尤其是在看到陆成渊丢了半条命,差点死掉的时候,她心里除了对陆成渊的担心,还有羡慕。
羡慕有人能为李轻梦做到这份上。
后来,她听说那个人死了,她也就没再关注了,这会却突然想起,只觉得有几分悲哀。
她汲汲营营这么多年,空有一个太后名号,实际上却什么都没有。
没人爱她,没人在意她,可李轻梦有。
以前有,现在也有。
不管是那个人,还是陆辞简,这都是会在意李轻梦的人。
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你在底下应该会很得意吧,会嘲笑我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得到,也没人在乎我是死是活。
李轻梦,我是输了,输得很彻底。”
章映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脚步踉跄地走到桌旁,端起那琉璃盏就一饮而尽。
太后驾崩了的消息很快在皇宫内传开,四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宫人。
江意绵和陆辞简从慈宁宫离开,一路上都没说话,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听了章映这一番话,她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章映不是什么好人,显而易见的,可她却也有些可怜,在这宫墙内生活这么久,争斗这么久,怕是早已经疯了。
临到死来,无端生出几分孤独。
亲儿子不认她,爱的人抛弃她,死前最后见的人是她最讨厌的女人的儿子。
还有陈漱玉和李轻梦,这三个女人虽然性格不同,但也都有相同之处,因为陆成渊的花言巧语搭上了自己一辈子。
想着,江意绵只看向身边的人,迟疑道:“要不要去地牢?”
陆辞简只摇了摇头,淡淡道:“不了,不想看见那些人。”
侯府里的人他一个也不想见。
那里的记忆对他而言没太多快乐的。
就连今日来慈宁宫也是个意外,如今事情既然已经了结,他也该朝前看了。
算算时间,他确实该回去看看了,不管是娘亲,还是宋秉承。
*
太后驾崩了的消息在京城传开时,还有一件令人匪夷所思,却又充满香艳的传闻在京城悄然传开。
那就是安定侯府二少爷陆林的妻子,和侯府的侍卫一起跑了,听说还卷走了侯府不少银子。
如今四处都张贴着告示,通缉着这位侯府少夫人。
因着这事被不少说书先生在茶馆酒楼一顿说,短短几日各种不同版本的故事就在京城流传开来。
不变的都是,陆林这个侯府少爷被带了绿帽,自家夫人早早就和府中侍卫有了关系,这才在侯府一败落,就早早卷银子逃离了京城。
江意绵听说的时候正在宝香坊安排事情。
因着护送阿古赞回吐谷浑的事已经确定,她要和陆辞简以及南卫兵一同送阿古赞回去。
一来一回至少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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