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盛知婉回来,正看到这一幕。
祁国公抬起的脚被这一喝惊在原地。
看清是盛知婉,当即眼含厉色:“你这语气,是在同谁说话?”
流觞和岸芷趁机来到自家公主身旁。
盛知婉却似没听见他的话,转头对送自己回来的内侍和羽林卫道:“劳烦诸位了。”
待几位内侍和羽林卫离开。
她这才看向面上依旧有怒色的祁国公。
黑漆漆的夜色下,两盏灯笼在她身后,盛知婉面上的神情并看不清,但就是这样的情形下,祁国公居然生出几抹心颤。
他脸颊绷了绷。
“国公爷方才想做什么?”盛知婉声音传来,不带一丝从前的恭谨。
祁国公一怔。
她称他什么?
国公爷?
祁国公回过神,不悦的同时,也对方才生出的那一丝心颤越发羞恼:“自是代你管教丫鬟!身为小辈,不敬长辈,教养出的丫鬟也不知好歹,居然敢对主子动手!”
祁书羡也道,“知婉,你这两个丫鬟,的确太过没大没小,连我的吩咐都不听。”
不仅如此,还对他动手。
祁书羡蹙眉看着流觞,什么时候盛知婉身边有了这般厉害的人?
“公主,”流觞有些心虚。
她以前没当过丫鬟,更不知道大户人家的弯弯绕,她只看到了世子一个男人居然要欺负岸芷姐姐,自是不可能干看着。
她想要认错。
岸芷却拦住她,上前,理直气壮地对自家公主告状:“公主,奴婢们想出去接您,世子却说孟姨娘腹痛让奴婢们去照顾,上次孟姨娘陷害您,世子还因为她,杀死了来福。”
“奴婢怕孟姨娘这回再借机向世子告状,世子会直接打死奴婢,所以这才斗胆拒绝。”
“谁知世子忽然就恼了,要对奴婢动手,流觞才来不久,不懂规矩,挡了一下而已。”
“你……”祁书羡气得不行。
他在她们眼中便是这般是非不分的人?
但经过岸芷这一提醒,他终于想到孟央还在里头躺着腹痛呢。
目光当即望向盛知婉,恳求道:“知婉,你回来的正好,孟央腹痛难忍,我知道她从前得罪过你,但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你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去为她看看可好?”
祁书羡结合过去种种,如今已经笃定盛知婉医术不错。
既然她来了,自己也不必再去请太医。
“呵!”盛知婉一言未发,直到此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世子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她脚步缓缓走入院内,美艳的脸在火光下,一点没有遮掩讥诮。
祁国公眉头一蹙,哪有妻子这般同丈夫说话的?
不过还不等他说话,盛知婉又望向他:“对了,国公爷方才说想代本宫管教丫鬟?”
“怎么!我管教不得?”祁国公黑着脸。
“堂堂国公爷掺和儿子的后宅事,说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再者,如今国公爷的名声正在风口浪尖上,国公爷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你、你……”祁国公气得脸都黑了。
盛知婉这是在说他养外室的事?
这事旁人说也就罢了,毕竟是外人,他管不到,也听不到,可如今盛知婉一个当儿媳的,居然也敢指责他?!
祁国公气得脸皮直颤,指着盛知婉怒道:“莫要以为你救了北狄四皇子便是立了功,哪家的妇人同你这般不知避嫌!不知廉耻?!”
“国公爷慎言!”盛知婉猛然上前,祁国公被她眼神震慑,只觉一股寒意攀爬,伸出的手不自觉收回。
“父亲养外室是知避嫌,知廉耻,本宫为晟国和北狄安危,出手救潞绰皇子,倒是不知廉耻?父亲居然是这般想的?”
“你……”祁国公一时说不出话。
盛知婉越过他便朝着自己住的厢房走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世子……太医呢?妾、妾好痛……”孟央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出来。
盛知婉顺着望去,便看到她身下流出的血迹,脚步顿了一下。
出手是不可能出手。
只是,上辈子孟央的孩子五个多月时早产,如今没有浣竹再借她的名义动手,这孩子应该很安稳才对。
怎得还会如此?
难道这孩子命中注定是个死胎?
那她同祖母的命运……也无法更改吗?不!盛知婉只是一息便否决了脑海中的想法,事在人为,如今事情已经同前世大不相同。
她求得了和离圣旨,待明日回到国公府,接旨后,便同祁书羡再无关系。
“知婉!”祁书羡看到孟央身下一片血迹,拦住她:“你真要见死不救吗?”
“求、求公主……救妾!”孟央手指死死抠进门框。
此时此刻,她宁愿盛知婉真的会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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