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酒宴,终究是不欢而散。
一方希望可以多留一些时间,慢慢来,不要逼迫过甚。
一方则是要在朱由检定下的日子结束后,立即开始着手对南京的土地,进行彻底的清查。
这种情况下,自然很难达成共识。
离开重译楼,一股冷风吹得毕自严一个激灵。
“老爷,是否要回府?”
等在门口的长随,跺了跺脚,走到毕自严身后,轻声问道。
“不回,去孝陵。”
毕自严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沉声说道。
……
看着去而复返的毕自严,朱由检放下手里的奏本,开口问道:“毕卿这是……?”
“启奏陛下,臣今日白天离开孝陵后,去赴了一场酒宴,酒宴之上……”
毕自严将今儿个下午,在重译楼发生的事,详细的秉奏给了朱由检。
后者听后冷笑道:“事到如今,这些人还是想拖。”
“就像是江南的赋税,一直就这么拖下去。”
毕自严躬身道:“陛下圣明,所谓的缓缓图之,最后就是不了了之。”
“这件事卿也不必放在心上,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大年三十就是最后的日子,到了那一天,如果还是有人硬扛着,不交出侵占的土地,那就按律处置就是。”
别人不敢在江南妄动刀兵,朱由检可不管那个。
现在的大明,正处于几十年来外部环境最好的时期,这个时候不解决南方的问题,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臣这边自是没有问题,但有件事,臣要提醒陛下,请陛下和朝廷千万小心。”
朱由检有些不解的看向毕自严。
他不明白,现在还有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能够阻挡自己。
毕自严也没绕圈子,继续道:“漕运,今日听刘廷元和张朴两人提起漕运,臣这心里就很是担忧。”
“江南一旦出事,沿河的百万漕工,恐会酿出大乱子,朝廷还需早做准备。”
朱由检之前还真没想起这事儿。
现在经毕自严这么一提醒,心里也有了计较。
“朕已经命平江伯任漕运总兵,想来不日就会赴任,中都那边,朕也已经命人前往接替杜承绪。”
“淮安那边也有宋祖舜,至于南直隶这边,朕会命英国公小心戒备。”
“如此臣也就放心了。”
听到朱由检已经有了安排,毕自严也就不再多言。
“时候不早了,卿早点回去休息吧。”
“朕已经命韩赞周为卿等准备好了住处,以及公廨,先休整两天,等过了年再好生署理公务。”
“这个年,你们是不能和家人一起过了,等大年三十,朕在宫里设宴,为卿等接风。”
“臣惶恐。”
“去吧。”
等毕自严退出偏殿后,一旁的布木布泰忽然开口道:“陛下,既然南京这些官员和朝廷不是一条心,那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们呢?”
听到她这么说,朱由检神情一怔。
方正化则是厉声呵斥道:“大胆,此乃军国大事,岂是你可以出言置喙的?”
抬手阻止了方正化,朱由检则是认真的思索起来。
大明还有必要保留两京制吗?
就像布木布泰所说,南京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斗争的失败者。
正是因为在之前的政治斗争中失败了,才被贬到南京。欞魊尛裞
这些人天然上,就和现在的朝廷不是一条心。
而这些官员的存在,也对朝廷造成了较大的经济压力。
单单是每年的俸禄,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最重要的是,朝廷想要在南直隶或者是南方做点什么,必须经过南京六部,这对朝廷政策的实施,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掣肘。
而且,南京的这些官员和宦官、勋贵,经过两百多年,已经成了南方的一大毒瘤,这些人地位高,手里还有一部分权力,虽是不能影响朝政。
但却可以通过自己手里的权力,盘剥江南百姓、商贾,中饱私囊。
越想,朱由检就越是觉得,自己应该取消大明施行了两百多年的,这所谓的两京制。
不过,如果取消南京留都得地位,又会带来新的问题。
京城地处北方,对南方的掌控力本就偏弱。
如果真的取消了南京留都的地位,那南方各督抚,可就真的成了封疆大吏、土皇帝了。
届时,一旦北方有变,谁也不敢保证南方不会出现洪秀全,不会出现东南自保,还有那啥。
越想,朱由检就越是头疼。
“皇爷,时候也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方正化见朱由检眉头紧锁,上前低声劝了一句。
深吸一口气,朱由检干脆也不想了,起身道:“是该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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