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修文看着千克毫无压力的，和林凡相向而坐，心中更感奔溃。
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你说你不当个好官也就算了，往日里干的那些腌臜事情，虽然令人不齿，但好歹也还算是有几分底线。
可现在，居然敢直接和贼人勾结了，千修文心痛之余，更是对千克无比失望。
所以，他扭头就坐进了马车，不知是因为不想看到官匪勾结这一幕，还是因为在看到林凡几人他害怕。
看到千修文躲进马车之后，林凡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千克面前的一摞纸上。
林凡眼神直白的看着证据，就好像是一个痴汉看到了美女一样，脸上皆是贪婪。
而千克，也像是把这堆纸当成了什么绝世美人一样，一直在不停的用手摸来摸去，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好像这纸，是吹弹可破的肌肤一样。
两人的心里，对已经有些犯黄的纸，各有想法。
沉默片刻之后，千克揪心的把面前的纸，推到了林凡的面前。
他就好像是送女出嫁一样，在送出纸张之后，不仅苍老落寞了许多，眼中还有了一层淡泊的水雾。
林凡没有饥不择食的直接翻看纸张，而是首先望向了千克。
见他这幅样子，也是开口劝慰道：“千大人放心，不论怎么说，你这也是大功一件，相信到时候，肯定会从轻发落的。”
千克颔首称是，只是这一下眼泪却是忍不住了，虽然没有哭出声，但眼中硕大的泪珠，却是叭叭的往下掉。
“唉，千大人不必如此。”
林凡摸来摸去，想掏出个能擦眼泪的东西，可惜这年月没有纸，来到大唐这么长时间，林凡适应的最快的一件事，就是用土疙瘩擦屁股。
就在林凡什么都掏不出来的时候，老五悄悄递给了林凡一个手帕，林凡看着绣着两只鸳鸯的手帕，陷入了沉思。
没想到看起来傻不拉几的老五，居然也有一个心灵手巧的女子在等他回家。
“唉，千大人，擦擦吧。”
千克接过林凡递来的手帕，也不客气，擦完眼泪之后，又是顺便抹了抹留了一胡子的大鼻涕。
鼻涕眼泪沾了一大把，千克居然也好意思在递回给林凡。
额……
看着手帕上冒着泡泡的清鼻涕，林凡咬着牙接了过去，顺手一丢，就扔给了老五。
按道理，手帕都成这样了，就是不扔掉，怎么着也应该会有点嫌弃吧，这应该是正常人的第一感觉吧。
可这老五的脑回路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他不仅没有扔掉，反而还双手接住，深怕掉到地上会弄脏一样。
看着他毫不在意的，直接把手帕装回了衣兜，林凡也是暗自后悔，今天早晨不该吃老五剥壳的那枚鸟蛋了的。
唉……
后悔的林凡又是一声轻叹，见千克情绪平稳了许多，接着假客气了道：“千大人不比多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浪子回头金不换。”
千克诧异的抬起头，没想到林凡看着像是个俗人，居然肚子里还有几两墨水，竟然能说出如此有哲理的俗话来，这百骑，果然是人才济济啊。
“见笑了，见笑了，老夫只是恨自己枉顾皇恩啊。”
额……
千克说的特么的情真意切，甚至在说到皇恩的时候，还合起手，遥向长安的方向行礼，这虔诚的样子，都让人感觉他还想直接跪下，给皇帝在叩上几首。
幸好，这千克还是要点脸的，没有做出那么无耻的事情。
千克说的很动情，但林凡却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他越深情，林凡这胃里就越恶心。
搞了半天，这王八蛋是在给自己加戏啊，这演技真他娘的是炉火纯青啊，林凡还真特么的被触动到了，心软的他，对这哭的要死要活的老头，还有点同情。
觉得这人其实也挺不容易，结果画面一转，人家原来，是特么的故意表演给，他们几个人看的。
能混到这种位置的人，还真特么的不简单啊，一眼一眉举手之间，皆是戏啊。
这个老狐狸，他自己还能分清楚，什么时候是在演戏，什么时候的确是真情流露吗？
林凡还真的挺羡慕这种技能的，能练出这种本事，那真的是走遍天下都不怕啊。
“千大人。”林凡笑呵呵道：“相比陛下在长安也能感觉到大人的一片虔心的。”
这话，明明满满的都是讽刺之意，但千克却好像听不出来一样，连忙谦虚的摆摆手。
“那里哪里。”
呵呵……
冷笑了几句之后，林凡转入正题，把手直接拍在了这三十章纸上，追问道：“千大人，某只问你一点，这里面可有余家确凿的证据？”
千克眼眸一转，浪迹官场数十载，不论是陷害人还是被人陷害，千克都经历了不少。
林凡这嘴一张，他就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瞅着林凡毫无波澜的眼睛，千克也直接明白，林凡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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