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是两个离合道之境只差一线契机的四境圆满,身侧是三个金丹混战。
留天房先是把红木岭几个小修送回地上,让他们抓紧逃离此地,自己则是在原地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有心与李元化过手,可是又担心风传青龙洞与百蛮山联手,影响了宗门声誉。
他有心直接进煞穴寻程且清,可又怕红木岭觉着他趁人不备,率先进穴寻煞,失了仪度。
正在他纠结不定之时,又有一道阴阳玄光自东方天际而来。
那道玄光声势浩大,如海如霞,让这边交手的三个金丹大修都停了下来,齐齐看着东方,暗忖又是哪家要来抢夺新煞。
东方,最近的便是三湘,而三湘中实力最强的是道门的武陵山和剑宗的衡山剑派,不知来的是哪一家?
那片玄光愈近,可速度却不减,看样子竟是要直接进到煞穴里。见此,刚还打作一团李元化、辛辰子、洪长豹三人纷纷上前去拦,要是就让人这么进去了,那他们不是白在这纠缠了。
见有人阻拦,玄光便化作一个人形站定,众人一瞧,竟是一个女子。
来者是一个坤道,身着一件紫色蝠纹道袍,头顶一个黄蝉玉冠,容貌娇美。她两手搭在腹前,臂弯里挽一条赤黄色琉璃如意,如意上的光华似水流淌,如意两头一边雕成灵芝形状,另一边则是一个腾空的猛虎,一看便知是一件难得的宝贝。
“三清山温素空在此,各位拦我有何见教?”
坤道冷冷说。
李元化闻言一愣,怎么会是三清山?
而留天房更是惊诧,结巴道:“素空,我这才发出令箭,你怎么就……?”
原来他方才的令箭是发往三清山的。
坤道扫了他一眼,便说,
“贫道弟子下山行走,我自然在他身上留了东西,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现在他遭遇险境,贫道自能察觉。”
说罢,她看着留天房,“倒是你,既然知道我徒儿遇险,又发令箭与我传信,为何没有先进去寻他?是这三个拦着你吗?可若是他们拦你,方才为何又是他们在斗法,而你袖手旁观?”
留天房闻言不知作何回答,欲言又止。
而温素空年轻时在西南之地游历多年,又是绝顶聪明之人,只在几个人身上一扫,便有所猜测,
“你是想打又担心别人嚼舌根,想进又怕人背后非议,是也不是?”
留天房素知温素空说话凌厉,闻言苦笑难言。
而温素空打量两下留天房,又说,
“你是素来如此的,做什么事都要先想好万全之策,否则便宁愿不做,说难听点就是婆婆妈妈。我早与你说过,这个性格境界低微时还好,可若是等境界高了还不改,便是祸事,你看看你现在,金丹不过二洗,而原先走在你后头的洪长豹和辛辰子都能三洗,这就是根由!”
留天房几乎要掩面而去。
而李元化只觉奇怪,这是什么女人?竟能如此训斥青龙洞的天房道人,而洪长豹与辛辰子则是一幅看戏模样,似乎都是旧相识。
温素空又看了一眼洪长豹和辛辰子,
“我徒儿在煞穴中,你两要拦我?”
洪长豹当即闪身避让,方才不知道是谁自然要拦一拦,可现在看清了来人,自然不会再拦,而且他已然猜出,挂单在青龙洞、还是留天房亲自担保的义道,肯定就是她的徒儿了,他口中还道,
“温姐请便,有何需要尽管唤我,说来惭愧,这程侄儿还是为救我苗人进的险地。”
不过温素空却不领情,冷冷道,“那你等到现在为何不救,你忘恩负义是做惯了的?”
洪长豹干笑两声,不做回话。
而辛辰子看动作也想避让,可是又抬头看天,似乎不敢决定。
“徒儿速速退下,三清山的高道,龙盘东南,岂会贪图咱们这蛮荒地带的煞气?”
绿袍老祖的声音从天顶上传下来。
辛辰子当即松一口气,闪身避开。
而温素空自然听出绿袍老祖这是给三清山面子,也是在提醒她,救人就是救人,不要想着采煞。
如此便只有李元化一人拦在温素空跟前。
“三清山,倒是好大的名头,他们怕你,我峨眉可不怕,废话少说,咱还是手底下见真章,且看我玄英剑利否!赢了,你自然是想去哪去哪,输了,那往后少来我西南撒野!”
李元化说着,将玄英飞剑召至身前,剑指温素空。
温素看了他一眼,
“看样子是髯仙当面,贫道久闻髯仙大名,可今日我却无心与你切磋,不过要是你真想死,也可以凑上来。”
说罢,坤道右手一翻,向天作并指,指尖上虚空扭动,从虚无里涌现出一黑一白两粒光点。
两粒光点互相绕动旋转,好似两个蝌蚪,待速度越来越快,光华越来越盛,便成了一幅旋转的太极图,紧接着,太极图外便出现了后天八卦的图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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