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噤若寒蝉。
太子手指都快捏碎了,恨不得立刻下令弄死给他送消息那人。
王八蛋,居然敢算计他!
也怪他心急,一心想着压裴恒风头,竟没查证一番就弄上来。当时原想着就算是假,这流言也足够让皇帝对他生厌。
可皇帝现在看着那块玉···根本不像是生厌,反而、有点说不上来的怀念?
皇帝看着太监手里的玉佩和药包,自嘲一笑,他真是老糊涂了,唐妃生前恨透了他,死前更是不顾南疆安危写下绝情书。
若这玉佩真有那么神奇,她当初为什么还要自尽!
她最渴望的不就是离开自己,离开皇宫,回到青梅竹马的身边吗?
皇帝有些眩晕,苦笑着揉了揉眉心,一瞬间好似又苍老许多。
而裴恒紧绷的身体也并没有放松,开口道,“父皇,现下可以将玉佩交还给儿臣了吗?”
皇帝定定审视他半晌,裴恒从始至终低着头,不露丁点情绪。
皇帝这才想起其实玉佩并不算唐妃留给他,而是唐妃身边的嬷嬷擅作主张摘下来给他做纪念的。
这一想,裴恒和他一样的可怜,因而对太监摆了摆手,“还给雁王。”
裴恒先把玉佩放进袖袋,才把药包系好。
神色冰冷如霜,眼底更是一片沉重,他转过身,先是看了眼先前高声议论的翰林院两个侍读,太子此时已有觉察。
果然下一秒,裴恒问道,“敢问太子,是谁捏造的?”
太子自是答不上来,但他很聪明,当即义正言辞要查清此事,还裴恒和唐妃清白。
裴恒倒也没揪着不放,而是请求皇帝早一点让他起程去燕临。
太子本想阻拦,可发生这件事后他不便再为难裴恒,只能忍着。而皇帝因玉佩一事,想起自己对唐妃的亏欠,倒也没说什么,只叮嘱裴恒一路小心。
从皇宫出来,隔着车帘,闻渊都能感觉到裴恒浓烈的杀气。
不用裴恒,就连他们这些手下都悬起了心,这么重要的秘密居然毫无征兆被散播出去,在雁王府还是头一遭。
闻渊觉得这是对他和沈归复的侮辱,“王爷,属下失职,请您责罚。”
好一会儿,才听裴恒的声音传出来,“本王身边没几个人知道玉佩对面是个女子。”
闻渊后心一冷,“属下绝无背叛王爷。”
“你自然不敢。”裴恒冷冰冰道,“从那两个新来的侍读身上入手,此事和太子脱不了关系,但给太子传消息的人要抓活的。”
“是!”
虽得了皇帝批准能早日出发去燕临,但裴恒高兴不起来。
回来后他对着玉佩足足看了半个时辰,好几次想给她传送字条,提起笔又放下。
他不知她做了什么,是不是从今晚后都不能再传递东西了?
裴恒靠着椅背深吸一口气,屈指在案几上有规律地敲打着,才显得房间不那么死寂无声。
可一闭上眼,脑海还是她的婉拒。
对于自己的表白,她婉转而理性地回绝了。
她说,“得蒙神明不弃,扶持杏雨在荒芜之地生存下来,本该当牛做马悉数偿还,可来生太遥远,说出来有逃避之嫌。”
“杏雨略尽绵薄之力,祈愿神明安康,岁岁无忧。”
“然,夜色婆娑,志趣相投处难免有所激动。”
她把他鼓起勇气表达的爱意称之为夜色迷蒙下的激动。
这话有点儿伤裴恒。
现下好了,连东西都不能传递了。
虽避免了今日在朝堂上的麻烦,可裴恒现在很肯定,他宁愿麻烦,也不想失去和她的联络。
短短数月,此事居然已成为让他很难戒掉的习惯。
他迫不及待想去燕临,当面再问她一遍,若还是拒绝···
不,裴恒捏拳,不能让她拒绝!
下午,刑部侍郎送来了几幅卷宗,一副新的,其他几副都已沾了灰,泛黄。
刑部侍郎咽了咽,“王爷,按照您先前的要求,属下一共找到了五个类似的案卷。只不过这四个最早是十年前,最晚也在六年前。”
“只有这个新一些,是今年八月中旬。”
裴恒当时也仔细想过,若是早被流放过去的,不可能现在才发现玉佩。
而且自己同杏雨姑娘联络上时,她几乎就要被饿死。
若是生活多年的流民,早有了自己的一套生存办法。
裴恒紧紧盯着刑部侍郎呈上来的那幅新案卷,沙哑道,“叫什么?”
刑部侍郎也是鼓足勇气才开口,“就、就是雁王妃谢晚意。”
裴恒神色一顿,谢晚意?
见他不说话,刑部侍郎道,“她正是被谢家连累流放,最初押送他们的奴才回来说,谢钧夫妇和谢瑶环一路对她非常不好,还说要把她放在南区自生自灭。”
刑部侍郎说得冷汗连连,心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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