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看汉中之民众若何?我秦军抵达之后,所有的民众都欢呼雀跃。
尤其是在南郑的时候,民众直接揭竿而起,打开城门,呼喊着归顺陛下。
在那个时候,南郑城中的汉军,还能控制住南郑的百姓吗?”
“天下背弃与追随,总有人觉得,依靠霸道的武功,就可以镇压天下百姓。
但实际上,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的。
自三皇五帝,乃至夏、商、周三朝,数千年岁月,何其漫长?
然而,有谁可以长久占有天下吗?
夏朝因何故而失去天下?
商又因何故而失去天下?
周又因何故而失去天下?
这些,在微臣看来,其实都是天子德威不符,故而失去天下。”
嬴胡亥听着,心里已经开始有点翻白眼了。
盖聂是剑圣,是名满天下之人。、
但是,本质上,他还是一个纵横之士,那自然就没有办法避免纵横之士那种夸夸大言的本质属性。
换言之,上吹古代的历史,吹够了以后,这才会开始说正题。
“所以,臣觉得,陛下若是天下之主,并不会因为而今走失了刘邦,就是去天下。
陛下若不是天下之主,并不会因为杀掉了刘邦,而就坐稳天下。”
“放肆!”
嬴胡亥身边的锦衣卫已经怒声叱咤,俨然有拔刀之势了。
嬴胡亥回头斥责道:“不得无礼,朕之前就说过,商议国事,怎么可能堵住人的嘴巴,然后再和人说,我们来商议国事呢?
那样岂非是自欺欺人的下流行为?”
盖聂神色未变,拱了拱手,继续说道:“至于舍去刘邦,还是留下刘邦此人,陛下身边的谋士们,已经为陛下思考的很清楚。
陛下所要做的决议,其实只是权衡利弊,而并不是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执念,都强加在一个人。
非要认定灭掉了谁,这天下方才会一统。”
嬴胡亥忍不住看了看盖聂,盖聂又道:“就拿现在来说,如果西楚霸王项羽忽然暴毙,那陛下觉得天下就可以瞬间一统了吗?”
嬴胡亥心中微微一震,倒是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盖聂拱了拱手:“所以,天下叛贼,是需要陛下真刀真枪,一下一下灭掉的。”
尉隐和蒯彻两人对视了一眼,有种大定的感觉。
傅宽眉头紧锁,嘴唇动了动,片刻时间之后,这才拱手说道:“陛下,刘邦此贼,决不可留!
虽说有着这种种好处,可是那成与不成,还是未知的。
可是我们现在,却可以直接将刘邦一军,彻底消灭在南郡。
这等天大的机会,一旦错过了,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啊!”
“刘邦其人,最善于蛊惑他人,其人只要一次不死,就能以星火燎原之势,再度复燃起来。”
“更况且,天下那么多的诸侯,那越王无诸,据说是昔年春秋霸主越王勾践的后人。
其人心思非常人也,怎么可能会真的永远服从项羽呢?”
“分封制制度,本就是乱天下之根本,项羽当初拥立楚国后裔熊心,而不自己做皇帝,反而是以义帝熊心为大旗。
大肆列土封疆,分封诸侯王。
这是自弱其力的地方。”
傅宽说到了激动处,脸红脖子粗的喘着粗气。
嬴胡亥赶紧让春梨亲自端茶水过去,让傅宽润了润嗓子。
傅宽拍了拍心口,继续说道:“更况且,当初关中之战的时候,刘邦使坏,想要让项羽和我大秦精锐火并,消耗项羽的势力。
而后图谋项羽之疆域。
此计谋未曾成功,刘邦边说,这全然都是义帝熊心的注意。
再加上,刘邦此前曾经铸造九鼎,送给义帝。
刘邦更是推诿,全部都退到了义帝熊心身上。
项羽现在对义帝熊心,早就已经是恨之入骨了。
楚地之乱,由此而开始。
南地诸侯之乱,也必定由此而开始。
所以,臣下认定,南地诸多诸侯王背弃项羽,这是必定的。”
傅宽看着皇帝嬴胡亥,拱了拱手,沉吟着说道:“更况且,皇帝身份之尊贵,岂能是方圆千里之诸侯王,能比得了的?
项羽目下,算是诸侯大宗,可天下之诸侯王,谁人不是野心勃勃之辈?
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在项羽之下?”靈魊尛説
“所以!杀刘邦!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此贼!”
嬴胡亥看着满脸杀气腾腾的傅宽,又看了看正在看着自己的蒯彻和尉隐二人。
至于盖聂,盖聂说了半天的话。
嬴胡亥觉得全然都是屁话……
“如果真的无法确定,该怎么选择的时候,那就遵从自己的内心!”
嬴胡亥缓缓闭上眼睛,他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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