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葛行间扬起脖颈又开始喝大酒,酒水淋淋洒洒沾满了黑色的袍子。
“你还是先说说它吧,它到底怎么回事,当初你既然不让我下山,又为何把它留给我?”周游指了指归去来兮。
此时的白猫又恢复了以往常态,它恬静地趴在周游肩头望着葛行间,一双琉璃大眼竟然满是惧怕神色。周游见状摸摸它的头,手掌的触感能明显感受到柔软皮毛下的战栗与颤抖。
“这二者有什么关系吗?”葛行间笑着望他。
“当然。”周游的语气满溢笃定:“我当初下山的时候遇到一场天灾,越往下走越是诡异莫名,但我却浑然无事。当时还毫未察觉,现在忽然想明白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天灾,而是你为了困住我下山而特意设下的阵法!”
“我的好徒儿果真是聪慧,既然你都猜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葛行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这酒越是凶猛下肚,他的精神反倒是越发充盈昂然。
“你留下归去来兮,这猫究竟有何异处,为何它能轻易破除不周山的大阵?既然这猫能够破除大阵,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周游追着发问,李婧司作为局外人静静地一言不发,只是望着这对师徒斗嘴便已然笑靥满溢。
“这还用想?”葛行间的语调略带宠溺:“我的好徒儿,你再理一理头绪。”
周游的表情逐渐凝重:“只能有一个可能,这不周山上的大阵根本就不是你弄出来的,而是原本就亘古留存。而你留下归去来兮,不是阻止我下山,反倒是为了帮我下山!”
“嘿嘿,好徒儿猜对了一半。”葛行间微微窃笑。
“此话何解?”周游对这位师父当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我的确是不想让你下山,毕竟你本领不济道术狗屁不通,山下的世道又如此险恶莫测,与其说下来遭逢诸般生死厄难,还不如在山上乖乖龟缩着安稳余生。就拿方才的情况来看,若是我今日不跟着你们,你这小子现在早就在黄泉路上喝汤了。”
葛行间这话说得并不戏谑,反倒是满脸担忧神色。
周游能看出他对自己真的关照,当即胸口也微微一暖:“那为何周旋能够下山,他可没有归去来兮保驾。”
葛行间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问:“你以为那阵法是随便触发?其实告诉你也无妨,你身上有某些难能可贵的物事,江湖里人人想要得到这些物事,因此有心人在不周山上设下大阵困住你身,其实就是妄图守住那件物事。我之所以给你麻仓,也是为了让你能够不受阵法所制,毕竟我也知晓,你终究会走出那座大山。”
葛行间的语气微微感慨,周游似乎听懂了一些,他看看自己的桃花剑,随即又看看葛行间的脸:“师父,我想知晓这一切。还有这只猫现在叫做归去来兮,是我给它起的新名字,不再叫麻仓那个丑名字了。”
“无碍,你现在也在江湖里闯出了一些名堂,你想知道的,我现在都能告诉你。只不过接下来我要说的话牵扯世间诸多隐秘,因此婧司丫头还是暂避一下为好。”
葛行间的意思表述的非常明显,李婧司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只不过周游对此逐客令并不感冒:“师父,婧司和我已经经历过生死,一切话都不需要避着她,我完全信任她的。”
言罢,他看看李婧司,李婧司笑得温润含泪,看起来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倒是也好,我也喜欢婧司这徒儿媳妇儿,不过接下来要说的东西都是这个世道所不容之事,你确定要让她听?”葛行间说了一句可怕的话。
“你想听吗?”周游看向她。
“我可以不听,但我想了解你的过往。”李婧司喃喃。
“那就听!”周游从来都不是磨叽的人,当即把猫放在怀中看向葛行间:“师父说说吧,你知道的我爱听故事。”
“哎,事情太多,从何说起呢。”似乎接下来的话真的为世道所不容,葛行间少见地满面愁容,抱起自己的大酒壶咕咚咕咚地又灌了几大口。
“你可以从这只猫的秘辛说起,或者从山上那座大阵说起,或者从十三年前的事情说起。”周游泯然一笑。
“你也知道十三年前的事情了?”葛行间闻言微微惊讶。
“顾楼主告诉我的,而且经过了这般多的事情,我猜当年那个所谓的邪魔外道,应该就是师父您了!”周游死死盯着葛行间的眼睛瞧看。
“你怎会觉得是我?”葛行间没有否认:“可是因为方才陈宫的那番话?”
“其实我也不想承认这些,毕竟我印象里你一直都是窝窝囊囊的。但后来想想这些年的过往,其实还是有诸般蛛丝马迹。为何十三年前我们在右江州会被李岸然截杀,为何他要说你杀了穆临候和杨十三爷,这穆杨二人又是何般人物?这些都是值得推敲的地方。”
周游言罢,葛行间突然哈哈大笑:“虽说是后知后觉,但徒儿你这般缜密的头脑果真是令为师骄傲!”
周游闻言无语:“我只是一直把你当成窝囊废,根本没往别处去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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