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替自己出嫁的姑娘究竟长什么模样,但轿子的窗帘轻纱遮掩完好,只能看见一抹倩影再无更多。
这轿子缓缓朝着城门外走去,在轿身刚刚划过南瑾时,老者便将她拉了起来:“走吧小姐,公子嘱咐过,你的身子骨不能长久跪着。”
南瑾默默点头,忽然来了一阵凉风吹透了她的衣裳,她重重打了几个喷嚏又揉揉鼻子。但这风刮得此起彼伏,惹得她鼻头也越来越痒。
老者搀扶着她往街外走,她忽然灵机一动回过头看向轿子,果然发现轿子的纱帘已经被风吹开,里面的新娘子竟然也揭开盖头朝着自己这边瞧看!
只不过,这瞧看仅仅只是一眼,新娘子好似是惧怕什么似的快速放下盖头,但南瑾已然是瞧见了其正脸一瞥。
然后,她便好似雷击一般立在了当场——
“小长安!”
南瑾撕心裂肺地喊出这一句,老者一见慌了神,立刻用力将她死死拉住。但南瑾依旧是挣扎着往前蹭,好在是场面太过嘈杂,没人听清楚她究竟喊了些什么。
“你放开我!我绝对不会认错!我记得他偷我女红化妆的模样!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小长安!”
她哭得梨花带雨,老者见状亦是微微不忍:“小姐!那根本就是公子,哪里是什么小长安啊!”
此言一出,南瑾彻底傻住了。
她感觉世界在离她渐行渐远,四周的人事也都和她陌然无关。她听不到四周的声音,看不到四周的景致,眼前的色彩变得漆黑如墨,脑子里忽然间涌现出一股恐怖的念头,无数以往的细节似潮水一般汹涌而至,直到将她淹没令她彻底昏厥!
轿子里的鸿武陵,此刻亦是泪流满面。不过他的表情还是在笑,笑容满溢释怀与失意的满足。
而南瑾这一昏倒,再醒来已然不知是多少时辰之后了。
“小长安......”
“武陵公子......”
她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皮,头顶是一方破旧不堪的茅草屋顶。
她挣扎着坐起身子,一双手从旁边立刻搀扶着她。她微微一笑抬眼瞧看,却没有看到鸿武陵,而是之前那个陪伴她的老者。
“老伯,武陵公子呢?”
“小姐,你身子还虚弱,还是再躺下歇息吧。”老者的眼神微微不忍。
南瑾没有回话,她四下打量一番,这处茅庐虽说残破却收拾得整洁利索,老者的面目也慈悲和蔼,但她心里面的郁结却愈发深厚:“送亲队伍走了?”
“早都走了,小姐你昏迷了两日了。”老者喃喃道。
南瑾闻言霎时流下泪花:“这么说来......小长安彻底走了......之前他就总是让我看武陵公子的信......我早该猜到他们之间有联系的......可是他已经是个可怜人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受这般罪......他到了西梁肯定会令穆念花震怒,何人能够保他的命呢......武陵公子骗了我好苦好苦!”
她越说越激动,老者阻拦不住只得摊手在一旁哀叹,过了半晌开口道:“小姐!你这般说就辜负武陵的一片好意了!出嫁之人便是武陵公子啊!”
“你说什么?”南瑾的眼睛放空,耳畔好似有炸雷回响!
“这是他给你的信,公子说这是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小姐你自己看吧。老身出去给你弄些吃食,你的身子羸弱,不吃饭可不中。”老者言罢缓缓出门,只剩下南瑾和一封未待开启的信笺。
那信上的字迹是那样的熟悉,南瑾颤巍巍地将其打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好多话——
瑾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然在前往西梁的途中了。
原谅我又骗了你,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或许你爹说得没错,最开始我就不应该爱上你。但后来我又想了想,如果我不做这一切,可能你在陵阳城外就会被公孙大藏杀死,现在也无法过上安宁的生活。这般想来我感觉我又做对了,原谅我一直是个矛盾的人。
而我和你的故事,还有我骗你的事情,我现在准备全部都告诉你。
我们最早在听雨楼观灯元夜相见,与其说是相见,不如说是我一厢情愿。我在那天夜里看见了游街赏花灯的你,那天是我接掌鸿楼的第一天,我觉得这是我的幸事,不是因为鸿楼这份凡臭的家业,而是因为遇见了你,你就是我的幸事。
从那之后我开始给你写信。
我承认我前半生风流成性,时常流连于花街柳巷之中。但我遇见你之后便想娶你为妻,这也是我第一次认真去思考成婚这件事情。我想看到你穿着花嫁的模样,现在心愿已了,我也能安心上路。但我一直都有一个遗憾,那就是我给你写的诗你只看了一封。
我曾尝试过上门提亲,但温大人很明显看不起我这个纨绔子弟。我的鸿楼虽说也是不错的家产,但和封国手握重权的大礼官攀亲还是显得不自量力。但是我不想放弃,我还想每天都见到你,所以我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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