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离这座城池远一点,再远一点!
忽然,他手上的罗盘忽然嗡鸣出声。
周旋瞥了一眼罗盘,随即眼角肃然的望了望东方。
“果然还是都来了......”
而此时的葛行间依旧在朝上方走,就这样又走了一天一夜。
然后,他遇到了第二个人。
西梁城大柱国涂山伯庸。
此时的涂山伯庸满脸懊丧,身穿白绫站在龙道中央,似乎并不打算给葛行间让半分道路。
葛行间面带戏谑地盯着他:“你知道的,你根本拦不住我,而且你很大几率也会死在这里。”
涂山伯庸眼角深邃:“我并不是穆家的人,阁下要寻仇和我不搭边儿。我也知晓自己的斤两,所以我也没有阻拦阁下的意思。”
“那你这是要下山?我可没有给人活人让路的习惯。”葛行间一副无赖皮相。
涂山伯庸面色更为阴冷:“葛......林前辈,我岭南山门地贫民弱,长久以来只能依附着各大封国过活。实不相瞒我们为东陈州打造了一批甲胄,但眼下东陈州大败国库空虚,我们拿不到一分钱。唯有我这个西梁政客还在苦苦煎熬,若是你把西梁亡了,我的子民可能享有和以往的赋税政策?”
这位大柱国之所以走到今日,为的都是自己的封国兴衰。葛行间也明白他的心意,摆摆手还是不予理睬:“我只管杀掉穆家的狗杂种们,至于那个皇位谁要跟我没关系。若是你感兴趣,你去坐也是无关痛痒的。”
这句话满溢着深深的诱惑力,但涂山伯庸却眉目清明立场清晰。
“前辈这话说笑了,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可没那么简单,必须要有和皇位相匹配的实力才行。可以预见今后天下必将更为**,我只想安心辅佐那个能够为我岭南人民添砖加瓦的上位者。”
葛行间闻言哂笑:“你倒是真的会审时度势,不过这样的家伙的确活得久。”
“我们知晓自己的斤两,伯庸这就下山返回岭南,也祝愿阁下一切顺利。伯庸不会惊动任何军方,只求前辈莫要将怒火绵延到我的封国。”
面对如此理性求存之辈,葛行间自然也没什么话可说。
涂山伯庸是知晓内情之人,自然能够先行避难逃过此劫。但这宫闱中还有千千万万个不知情者,对这场即将到来的风雨波折犹未可知,仍旧沉浸在兵败与皇帝驾崩的双重悲痛中苟延残喘。
接下来的路程,葛行间没有再见过任何一个人。
他安静地一直走到了龙道尽头,迎面是一排涂满金漆的奢华宫殿。
正面门脸儿的大殿号为勤政殿,乃往日穆蓝微办理国事的上朝之所。眼下随着他驾崩离世,这里也是一片萧条黯然,浑然没了往日的威严气度。
一股淡淡的尸臭从勤政殿里飘散出来,越往前走味道越浓郁几分。
葛行间对此丝毫不予理睬,就这般跨过了高耸的勤政殿门槛儿,和那日李岸然的嚣张跋扈别无二致。
而此刻的勤政殿龙椅上,穆蓝微的尸身还在那里蜷缩着静静发臭!
“噫吁嚱,想不到穆蓝微最终还是死在了自己最钟爱的龙椅之上。北戎州赵星阑也是死在了自己的长乐仙宫里头,看来你们这些帝王家还真的是同流合污。”
这些话并非喃喃自语,而是冲着龙椅旁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汉所言。
壮汉擎一把开山刀,坐在穆蓝微的尸体旁虎目圆睁,正是兵败回返的大皇子穆青候!
此刻的穆青候一副大势已去之相,但身为皇子的固执威严依旧是洒满周身。
“你应该便是青候了,这么多年不见,和我的孩子一般大了。”
葛行间出奇地面色慈祥,穆青候闻言却重重冷哼。
他丝毫不在乎自家父亲的尸臭,握起大刀站起身子,两侧蛰伏的声音微微骚动,不用想也知晓是一群精良的弓弩手。
“孩子,你可能拿不下我。”葛行间一脸慈悲,言语间当真是为他好。
“拦不住也要拦着,我穆青候即便是今日暴毙而亡,也绝不容许一个林家人玷污我穆家威严!”
此话似乎触动了葛行间的逆鳞。
然后,这头苍老的怒龙开始眉目冷冽。
整个十九列国一片愁云惨雾。
中都府战败。
东陈州战败。
西梁城战败。
北戎州用血与泪的惨痛代价换来最后的尊严。
在这场堪比当年三大会盟战役的乱局中,没有任何一方能称得上是真正的赢家。
东陈州。
此时的东陈州一片晦暗,孔慕贤和温侯俊率领着残部回到了简雍城。
此时的孔慕贤满身灰尘污垢,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野心与气度。大军在洪峰峡征伐中没有讨到便宜,先是遭遇魁门暗器的猛烈狙击,后是被苍梧猛士无情的践踏。
眼下连墨银遁甲军都折损大半,东陈州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能力再做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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