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摆渡人。”
苦浮舟淡然笑笑,周游有所感悟,回到船舱,一睡就是三日。三日后上了岸告别苦浮舟,骑上拐子老马,背好竹匣,抱着胖猫,迤逦向南。
南方有只孤雁落了队伍,茫然飞向远方。
它越飞越累,渐渐迷失方向。最终落在一片琉璃黄瓦的宫墙上,摇摇身子,一命呜呼。
这里是陵阳城的皇宫内院,红墙高阁,密不透风。
陵阳皇宫处在陵阳城中轴偏东,陵阳城硕大广袤,整体规划有序,唯有东侧地势高耸微有青山,这山峦便长在陵阳城里。
陵阳城亦是少见的抱山而建的都城,陵阳皇室皆居于山宫云雾之中,有一条冗长山道连缀尘世与皇庭,这条道路乃琉璃打造铺就,足足有三千台阶,谓之三千琉璃大道。
禁宫,深邃。
时辰,来到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十二月初五。
朱门大开,进来两排人,一队宫女,一队太监,皆是行色匆匆,全部死气沉沉。
宫女队伍里有几名白毛婆婆,太监队伍里有几名背箱老者,从偏门进来便分道扬镳,太监去了乾元殿,宫女去了养心宫。
不多时,背箱老者于殿前跪成一列。
乾元殿前站着一位高大亲王,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国字脸堂,颧骨高耸。两鬓盖过耳垂,披着孔雀大氅。身上甲胄还剩部分未褪,望向殿内微微叹气。嘴角微张,露出满嘴尖利虎牙。
队伍前头是位老太监,发丝黑白相间,脸孔惨白无血,嘴唇却红的妖艳。
老太监:“邺王殿下,御医已经来了。”yu.et
邺王没有看他:“上来说话。”
老太监唱个喏,立刻摆手示意身后御医。几位老者魂不守舍,战战兢兢的往前挪了几步。继续跪在邺王身前,望着邺王靴头上的狰狞兽首,微微倒气,心底冒寒!
邺王:“宫里养你们的俸禄,可曾充足?”御医闻言惶恐,战栗不止,微语喃喃:“皇恩浩荡,毫无怨言!”
“我父皇卧床,多少时日?”邺王虎目圆睁,御医:“已经三月有余,圣上本来龙精虎猛,谁知太后怀了三皇子后便一病不起,太医院一直在殚精竭虑。”
邺王浓眉微挑:“照你这般说法,我父皇染病是因为我那未出生的三弟冲了煞?”御医立时间吓得亡魂皆冒,趴在地上大声辩解,屁股撅的比天高。邺王懒得看他:“进去吧,谨慎用药,本王没下口谕之前,父皇不准有事!”
“微臣定然全力施为,我等世受皇恩,自损阳寿亦要保全皇上龙体!”御医诺诺连声。
邺王摆摆手,不以为意,抬脚从面前太医头上跨过,踩着一众太医脊背下了白玉石阶,一众太医尽皆耄耋老者,哪里受得了这般践踏,纷纷面红耳赤,偶有泣血,但无一敢出言抱怨,老太监亦是经验老道,碎步赶到邺王脚前,俯**子用浮尘清扫前路清雪,惨白面庞不时瞥看邺王,一脸谄媚神色,使唤的精妙绝伦。
邺王走出乾元殿,挥手止住了老太监:“贺华黎,平身。”贺华黎堆满笑意,躬身如猫:“邺王接下来举驾去哪,咱家派小的们抬轿仪仗。”
“免了,你侍候好父皇便是。”
贺华黎:“那是自然,老身侍候皇上二十年了,从未出过差池,不过眼下非常之秋,即便真有闪失,那也是这群庸碌御医的不是!”
这句甩责任的话柄说的地道,邺王瞪了他一眼:“我有说过,让你不出差池吗?”贺华黎闻言惊愕:“邺王您的意思是?”
邺王看向贺华黎眼神阴翳:“贺公公,父皇是否出差池,我说了算,不是那贼老天!”
天际一道雷光滚过,满园红杏簌簌凋落,天际浮云混杂,虽天色未晚,已然是搅乱了星河。
邺王重重后摆孔雀大氅,迈开大步昂然离开,贺华黎躬身如猫,伏了好久好久,等到邺王仪仗离去,方才被小太监们搀扶起来:“贺爹爹,您腰身早有旧疾,这般下去如何使得!”
而他也只想安安静静地结束自己最后这段生命,不想让别人来过多打搅他,就这般安静地归去来兮也实属挺好。
但是,红尘里的事情,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顺遂。
就在老僧离开一个月后,不周山上来了第一位女客。
李靖司。
此时的她比之前更沉稳了些许,如果说以前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现在应该便是雍容气度飒爽英姿。
隐隐间,似乎有了几分凰丹尹的架势。
她徒步登山,一路没有去瞧看四周的云雾与风景,反倒像是在朝圣般面色镇定。
来到山顶,看到了那个破旧的小道庐,还有悬崖边上那个风餐饮露的落魄青衫道士。
她默默地来到他身边,静静坐下,陪他一起看云海。
周游看看她的脸,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笑了笑:“你来了。”
这声音轻柔温暖,虽是淡淡几个字,却惹得李靖司登时便哭了出来。她趴在周游肩上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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