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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三皇五帝时期的官天下还是自夏而始的家天下,谋反从来都是重罪,尤其是经过北齐的《齐律》和过隋代《开皇律》、唐代《唐律疏议》的进一步修订,谋反更是直接成为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
所谓十恶不赦,一曰谋反,二曰谋大逆,三曰谋叛,四曰恶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义,十曰内乱。
其中谋反和谋大逆、谋叛看上去很相似相近,实则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谋反指的是想要造反,而谋大逆则是指的毁坏皇室宗庙、陵墓和宫殿,谋叛指的是背叛朝廷。
而胡闻洪和张希劲这些人的行为,往大了说可以算得上是谋反,往小了说则是谋叛——无论是谋反还是谋叛,反正都是牵扯到全家全族死光光的大罪,倒也确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朱皇帝又接着说道:“还有,让锦衣卫好好的挖一挖,看看胡闻洪和张希劲的背后还有些什么人,还有其他大学的那些生员们背后,也要仔细挖一挖,朕不相信,单凭两个商贾就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当朱皇帝的话音落下后,曾诚顿时就坐不住了。
实话实说,单凭两个商贾确实搞不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大明四十多所大学当中,除了京师有五所、南直隶有三所之外,其余的基本上都是每个布政使司的省治有一所,想要搞定四十多所大学的生员,让这么多大学里的生员们在约定好的同一天里闹腾起来,这事儿也确实不是区区几个商贾就能搞定的。
问题是已经不能再接着往下深挖了!
四十余所大学的生员,即便是每所大学的生员们的背后都只有一个胡闻洪再加上一个张希劲,这可就是八十家豪商巨贾!即便每个豪商巨贾的族人都只有一百人,这也是足有八千人的大桉了!
而且这次被革除功名的那些生员仅京师就有三千多人,要是再算上其九族三代都不能为官、从军的处罚,只怕又会牵扯到几万人甚至几十万人……掀起这么大的动荡来,对于大明真就是好事儿?
更别说,这次朱皇帝他老人还有十分明显的钓鱼行为——那些豪商巨贾和乡贤士绅们一直在努力往农会、地方官府甚至朝堂上掺沙子,这么大的动静即便能瞒过天下所有人,也根本不可能瞒过锦衣卫和东厂,然而朱皇帝他老人家却硬是造反了放任他们胡来,一直等到胡言和张扬跳出来,带着那些蠢蛋生员们哭宫叩阙了,朱皇帝才开始重手处置,这种行为不是钓鱼是什么?
行,你钓鱼就钓鱼吧,反正咱曾某人也早就听到了一点儿风声,也早就看穿了你老人家想要钓鱼的心思,可是您老人家现在却要借着钓鱼的机会直接把鱼塘里的水抽干是什么操作?
只是想着想着,曾诚却忽然回过神来。
被朱皇帝给玩了!
这一次,不光是自己这个大明首辅,包括刘鹤鸣这个五军都督府大都督,包括大明整个朝堂以及地方官府的所有官老爷们,甚至于包括整个大明所有的乡贤士绅和豪商巨贾们,都被朱皇帝给玩了!
其实朱皇帝的玩法还真就很简单,就是先钓鱼,再放水——其他人钓鱼都是等鱼儿咬钩了之后熘鱼、捞鱼,而朱皇帝则是在鱼儿咬钩了之后直接把鱼塘里的水全部抽干,让所有的鱼儿都暴露在阳光下!
曾诚丝毫不怀疑朱皇帝有这个能力。
崔各庄的百姓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这时候来到地头上,既能闻到带着麦苗香甜的空气,又能感受到冬雪的冰凉之意。
这是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都极为喜欢的场景。
是不是很扯?
凡是认为这一点很扯的,要么就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混账王八蛋,要么就是些没脑子的蠢蛋。
还是以开局一个碗的朱重八同学所写的那本《醒贪简要录》为例:
从这组数据我们可以看出,稻谷碾成大米是有较大损耗的,最起码在大明洪武年间的损耗率是比较大的。
按朱元章同学的计算数据来看,其出米率只有40%左右。
好嘛,一场秋收就是一个万里长征,一场秋收就意味着肩膀要蜕掉一层皮,这种记忆到底美好在哪儿?
朱皇帝当年也是种过地的,知道那种汗珠摔八瓣的感觉。
老百姓的生活好了,自然就没有人会想着反明复清。
当曾诚和刘鹤明离开皇宫后,朱皇帝却是独自坐在乾清宫内发呆。
这是一场胜算很低的战争——纵然是再怎么雄才大略的雄主、明君,也未必能够完美的解决掉庞大的资本阶层。
比如说某位校长。
首先就是这位聪明脑袋不长毛的校长大人完全是依附资本阶层才得以起家。
陈老爷和胡老爷等人一脸懵逼的望着侃侃而谈的齐峰,根本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齐峰嘴里说出来的。
胡老爷眼前一亮:“你说的那人,可是近畿诸蕃的张闻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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