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朱河找到女儿,将实情和盘托出。
看着女儿复杂的眼神,朱河知道白城说的没错。
如果他真的用所谓的善意谎言欺骗女儿,赤渊恐怕永远都无法介怀。
心中梗着一根拔不掉的刺,她未来的修行之路会布满荆棘。
这是他和女儿最后的相处时分,若是在精心编织的谎言中度过,也未免太可怜了。
还好,他没有做出错误选择。
赤渊心情激荡,但却没有像朱河预想的那样歇斯底里的扑上来嚎啕大哭。
她红着眼圈,小声问道:“没有其他可能吗?”
“对不起,我不死,他们不会安心,你和阿城也别想安宁。”
赤渊当然明白,背弃混沌的人最害怕他们翻盘。
其他宗派和混沌流派之间矛盾虽深,但并非没有和解余地。翌日混沌流派崛起,他们完全可以付出代价求一个共存。
当年大家斗的你死我活,争的是资源,是道统。
但血魔教与翼戈氏族不同,他们与混沌流派断无和解可能。
朱河必须死。
赤渊不懂人情世故,但她懂生存法则。
威胁生存的敌人,必须第一时间除掉,绝无妥协可能。
总之,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既然朱河已经做出决定,她再哭哭啼啼撒泼打滚才是对父亲的大不敬。
她应该做的,就是最后陪父亲享受一段天伦之乐,将父亲浴血奋战的情景铭记于心,未来为他报仇。
赤渊红着眼睛,咬着唇轻声说道:“父亲,按照您以往的行事风格,大概会把我当小孩子,这回怎么想通了?”
听着女儿略微有些幽怨的声音,朱河心中暗暗感谢白城的建议。
既然是最后的相处时光,他自然不会隐瞒,微笑着将白城的建议和盘托出。
赤渊恍然大悟,父亲的想法没那么容易改变。
还好有白城,否则真是终生遗憾。
想到父亲余日无多,赤渊猛地站起身,笑着说道:“父亲,莽荒原很大,女儿还有很多地方没去,您陪我去吧。”
朱河没有拒绝,他也珍惜这最后的相处时光。
莽荒原的确很大,很多地方他也没去过。
以前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才知道,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以后,有些事错过便是永远。
他笑着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好,乖女儿想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目送朱河父女走出城堡,白城没有上去打扰。
看着父女二人其乐融融却又有些沉重的背影,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他们最后的相处时光,他就不去当碍眼的多余物了。
朱河之城的府库内有不少藏书,还有些是绝版,朱河大叔将所有府库的开启权限都授予给他,让他自由挑选,能带多少带多少。
他平时专注于修炼、战斗,与天地人斗的不亦乐乎,倒是很久没有静下心读书。
储物戒指空间有限,走时还有很多东西要拿,留给藏书的空间不多了。他得抓紧时间将这些典籍捋一遍,决定该带谁走。
就在朱河之城的三人开诚布公时,七名死士适应了小世界的环境,开始为最后的战斗做准备。
七名死士都很清楚,他们的降临并不是秘密,通过朱河之源,此地主人可以轻易掌握他们的动态。
他们没有隐藏身影,而是大摇大摆的走向人类诸国。
西楚、北凉、东胡、南野国的统治者和修士并不知道,有七名实力强大的死士正向他们走来,这些人的目的是毁掉朱河之源。
他们才不会在乎朱河之源的毁灭会带来怎样的灾难,因为他们是死士,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执行必死的任务。
舒城。
被逐出首都歧阳的舒氏家族族长舒庆绪正在家族祖宅的后堂发呆。
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因为接受不了落差,向来惜命的父皇宁可自尽都不肯苟活。
他也想一了百了,但他却不能。
因为家族无人。
同辈兄弟都是些酒囊饭袋、纨绔子弟。
若不是舒庆虞这个蠢货偷偷跑出去被人抓到尾巴,岐河平原现在还是舒氏的地盘。
想到这里,舒庆绪就觉得心口一阵绞痛。
家族贵为帝国皇族时,有意无意的得罪了不少人,如今家族落魄,不知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看着。
嬴子周的确信守诺言,没有为难他们,但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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