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千钧一发之际,二皇子龙应程合身扑了过去。
谁知有人竟比他更快,那一道红影直接蹿了出去,恰好挡在了皇帝的御座前,用自己的胸膛对上了刺客的长剑。
一蓬血花倏然在半空绽开,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情景。
刚才扑出去救了皇帝的,竟然就是那位新太子妃!
可怜那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儿,正是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嫁了如意郎君,又得了驱蛊之术的传授,将来便注定是南邵唯一的国母,却在这时候被刺客的剑捅了个对穿。
但凡不是傻子的,都能看出来太子妃那一剑正中心口,喷的血那么多,显然是活不成了。
祭坛之上,那少女颤巍巍抬起手,指着新任太子说了一句什么,身子便软软瘫倒。
待东陵的侍卫们反应过来,抢上前去的时候,太子妃的血已经流了一地,显见得是活不成了。
好好的一桩喜事,便被刺客一剑捅成了丧事。
因着新晋太子妃身份特殊,这桩丧事,便是两国同哀,葬礼办得比婚礼还要隆重。
太子妃“出殡”那天,夏九歌正坐在茶楼上,和朝戈嘲风一同吃点心,同时看着那个“悲痛欲绝”的太子龙应程骑马从下面走过,因为太过哀恸,当街一头栽了下来,被几个侍卫一阵风似的撮到旁边休息去了。
茶楼里有不少人都在说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甚好,猜度着那天太子妃的最后遗言是什么,能让堂堂七尺男儿在祭坛上就抱着媳妇哭得昏厥过去,大失男子汉风范。
不过这一点倒是让都城的女人们都津津乐道,说是太子殿下情深义重,虽失了大男人风范,但却活脱脱是个情种的例子。
只有当时在祭坛上的人知道,夏九歌颤巍巍抬起手指着傅子恪,只说了三个字——你绊我!
若这个答案被这些老百姓知道了,怕是要打碎许多女子的爱情幻想了。
不过倒是有个人爱听这答案,那便是南邵的皇帝陛下是也。
那天对于他而言,简直是心想事成的一天。
得了九曲珠,册封了太子,顺道还把看着不顺眼的太子妃干掉了,而且还能不落东陵人的口实,毫无后顾之忧地杀人灭口。
原本他对于册封龙应程当太子,还有些犹豫,但在看过了这一幕后,便妥妥地放心了。
这个儿子一向病弱,他从未重视过,直到那一日,这个在旁人眼中已经死透了的儿子突然出现在寝殿,朝他献上了这样的计策,说是既能得到九曲珠,又能干掉东陵公主以泄私怨。
当时皇帝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没想到还真的天衣无缝地办下来了。
他也曾问过这个儿子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不贪图公主美色和东陵强援么,对方只轻轻答了八个字,便让他刮目相看。
他说的是:“异族女子,不堪为后。”
皇帝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只有这样重江山更甚于情意的皇子,才适合当太子。
就比如他自己,曾在皇后面前发誓要报仇,结果一转身便为了九曲珠倒戈。
一切尘埃落定,他只需要找个合适的世家女子,去皇陵中把那死掉的太子妃识海中的玲珑塔取出,让驱蛊之术后继有人罢了。
合适的人已经找到,且在皇陵中候着了,只等太子扶棺到了,便可完结此事。
中途听人来报,说是太子伤心过度,竟半道上摔下马来,所以没能亲自把棺材送到皇陵。
听到这个,皇帝嘿嘿一笑,觉得这儿子果然不错,做戏做的十分好,东陵人就算有再多疑心也是白搭,找不出南邵的丝毫错处来。
毕竟,那刺客要刺杀的是皇帝,而夏九歌只不过奋不顾身地上去挡了一剑罢了,既然是她自告奋勇,如何能怪到别人头上?
皇帝正在回味这一局的巧妙,才刚回味到第三遍,便有人战战兢兢地到了面前,一副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看到自己为儿子选定的世家女子,皇帝和蔼一笑:“取到玲珑塔,你便是南邵的未来国母,朕隔些日子便为你和应程操办婚礼。”
然而那女子却期期艾艾抬起头来,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棺材是空的。”r90
“什么?”皇帝立刻坐不住了,直接从御座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得到了同样的答复后,皇帝勃然大怒:“去找太子来!”
不一会儿便有太子随从来了,苦着脸道:“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当街坠马后一直未醒。”
皇帝从幸福的云端乍然跌落,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应对这个突然变得天翻地覆的局面。
他在皇宫里乍闻噩耗时,夏九歌已经踏上了前往白氏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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