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命显身命运菩萨的那一刻,今日景国逼门的这一切就结束了。>
镇河真君是那个再合适不过的台阶。>
但反过来说,韬晦了这么久的苦命方丈,为什么急着结束今天这一幕呢?>
这当中可以有太多解释。>
就如当年天京城的那场血雨,彼时轰轰烈烈,快意恩仇。谁知其间到底掩盖了多少心情,冲刷多少故事。那时候关切战场的各异目光里,究竟多少心思!>
姜望静静地看着远方,一时没有说话。>
钟玄胤又问:“姜阁员最近是不是在找神侠?”>
姜望看向他:“有这么明显吗?”>
钟玄胤并不回答,只反问道:“神侠和顾师义曾经是朋友?”>
姜望沉默了片刻:“……此事你知我知。”>
钟玄胤道:“我求顾师义之记史于金清嘉前辈,他应该也猜到了。”>
金清嘉乃勤苦书院大儒,正是他主持顾师义的生平记史——其人打算修一部关乎于“侠”的史书,也是看到了义神之路的光明前景,欲以此书助推修行。>
天下史家,能看到这条路的不少,最终谁的《侠史》能够流传下来,最为世人信服,谁才能吃下这一口史学资粮。>
而修“侠史”,最绕不开的就是顾师义的名字。>
“他为什么能猜到?”姜望问。>
“他不傻。”钟玄胤道。>
姜望一时被噎住。>
钟玄胤又道:“你可能是顾师义最后一个朋友,但金清嘉前辈是世上最了解顾师义的人,至少是之一。”>
姜望道:“那就你知我知,金清嘉前辈知。”>
钟玄胤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耳朵:“法不传六耳——现在六耳已传,这秘密已经算不得秘密。”>
姜望只有叹息。>
钟玄胤又道:“什么时候确定了神侠的身份,第一时间告诉我。若是要动手,也别忘了,我们是同僚。老夫虽拿不下神侠,好歹也能拦个赵子什么的,免你分心。”>
姜望便道了声好。又说自己此刻真没有什么大事要办。>
钟玄胤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姜望不打算去太虚山了,独行在云中,漫无目的地走着,手里随意拨弄。>
天契作为已经消亡的一种术契,在天人稀少的如今,并没有什么发扬的必要。>
但姜望既然如此清楚地感受了……不学白不学。>
以他现今对天道的掌控,依葫芦画瓢并不为难。唯独是颇费精力,须碾化元石作青纸,捻天道之力为丝线,一缕一缕地勾勒契文——费神的就在勾勒上,真如织衣。>
这天契之契文,倒也不需什么文采,只体现个人的天道理解,简洁明确即可。>
好不容易才签出三张天契,以他如今的修为,也有些疲惫。又随手都叠成纸羊——此之谓“青羊天契”也。>
这才满意地收好。>
回头青雨、安安、褚幺的礼物,就都有着落了。>
想到礼物,他又停住。>
往前别的东西倒也还好,他珍重的人基本都不缺什么。可“青羊天契”在这儿是独一份……>
昔者世尊寂灭,又有灭佛大劫,悬空寺都还留了三百六十五张世尊天契。>
他姜某人怎能吝啬?>
像左爷爷、前东家他们,虽然肯定用不上。但也是份心意。>
野虎哥那儿须得送一张,小五肯定也少不得。>
小师兄不能漏了,当初答应过师父,要好好照顾他。>
再就是光殊、舜华、长公主他们,还有即将大婚的狗大户、即将生子的十四……>
这下礼金也不用再愁!>
李家的老太太待自己极好,凤尧姐那边当然也得有一张,还有华英宫主……>
不数不知道,镇河真君数起自己的人情债,瞬间对自己的工作量感到迷茫。>
真不知要签到何时。>
但又有一种“我总算能做些什么”的满足感。>
这时候太虚勾玉闪烁起来,却是刚刚想到的胜哥儿,传来了信件——>
“速来。”>
万里一瞬,雄城入眼。>
姜望轻松跳下高穹,落进三百里临淄。>
这座伟大城市,对他并不设防。>
他来博望侯府,也自如归家。>
“怎么了?”他撞进房里问。>
房间里的胖侯爷与侯夫人……正在吃火锅。>
好在只是吃火锅。>
“干什么啊你?”重玄胜筷子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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