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仙舟之上,赫连云云和赵汝成几乎同时一惊!>
“不对劲。”赵汝成下意识地握住了赫连云云的手,示意她冷静,但自己也眉头紧锁。>
在冥界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悬在外、为国而争的大牧礼卿。>
但在惊知之孛儿只斤·鄂克烈身死一事时,他才惊觉,自己大概是特意被放出去的剪断了线的那只风筝!>
以他当前在牧国的位置,当然明白牧国处在什么样的关键时期。>
所以当他拼了命地赶到东海,发现【执地藏】已经被消灭,战事已经结束,却还是接下了涂扈的任务,在东海为广闻钟的事情善后。又在此之后,独入冥界,孤零零地为牧国争取冥世权益——>
他在冥界搭起了苍图神帐,已经谈拢了足足三尊真神的归顺!这些都是自曾经的阳神降格而来,在冥界有很深的基础。>
草原有广泛的神信土壤,若是得到牧国的支持,这几尊真神都有很大的机会复证绝巅。>
他知道牧国抽不出太多人手,也并不奢求更多的支持。>
牧国内外信道隔绝,以匿天子征神之事,也免外界窥见至高王庭虚实。>
在身无佐属,后无强援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在冥界周旋于诸方,表现出的是“泱泱大牧,无须张牙舞爪,一人持节,足定冥世。”>
他最大程度上撬动了草原能够撬动的冥世利益,剩下撬不动的部分,都是非兵戈不可划得。在敏合庙庙主的这个身份上,已经做得足够的好。>
但如果从一开始,把他调到冥世的人,就没指望牧国现阶段在冥世获得什么呢?>
如果从一开始,他就只是被支出草原呢?>
皇帝往征苍图天国,牧廷中枢忙于对抗白毛风、庇护草原百姓,自己这个驸马远在冥世公差,在这个关键时刻,联席长老团的首席长老被诛杀问罪,而自己这个礼卿对此等大事全不知情,已然内外隔绝……>
身为秦怀帝的后人,前半生都颠沛在政治斗争中败方的命运里,赵汝成几乎已经能够嗅到北风中的血腥味。>
他的父亲,他的爷爷,他这一脉都在政变里死去,他岂能想不到,隔绝内外的草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所以他劈风斩雪,骤而北归。>
所以他叫上了他的三哥。>
但从头到尾,他不曾真正想过——是不是涂扈对他的指派,完全出于赫连昭图的授意,是不是涂扈已经彻底地站在了赫连昭图那一边。>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涂扈身为整个大牧帝国的第二号权力人物,没有必要表态支持任何一位皇储,他只需要对大牧天子忠诚。>
甚至说……涂扈若要站出来支持赫连昭图,根本也不必如此复杂。>
以其剥幻魔君假面、和蓬莱掌教论道的实力,哪里需要大费周章的演这么一出?>
可出现在完颜青霜这柄剑里的伥魔,已经是再清晰不过的态度。>
伥魔如伥鬼,理论上是没有成长的可能。>
完颜青萍活着的时候,就不曾触碰洞真,后来沦为伥魔,几次被击溃,反倒出现在这柄剑里,有了洞真层次的杀力,这定然跟涂扈脱不开关系。>
涂扈把这份力量还给完颜氏,或者说明他和完颜氏之间的旧怨也已经抹消。>
那还有什么能够阻止“乌图鲁”对赫连昭图的支持?>
在手持此剑的完颜青霜面前,尚未洞真的完颜度只怕抵挡不住。>
也就是说,赫连昭图口口声声说不能让赫连云云去考验完颜氏,事实上完颜氏那边的隐患早已被涂扈抹除!>
今天这一出戏,又是何必?>
这太不对劲了!>
“他绝不可能,也绝不应该——”赵汝成话说到一半,顿了顿:“三哥,在这仙舟上说话安全吗?”>
姜望平静地陈述:“就在我提及神冕大祭司的时候,见闻仙舟已经飞在我的阴阳界里。你们所看到的草原,是见闻编织的幻象。外界所见的仙舟,也只是见闻的虚影。我不能说这里绝对安全,但除非超脱者伴飞在侧,一定没人能听到我们聊天。”>
赫连云云跟着道:“是否已飞出草原?”>
姜望听懂了弦外之音,只是驭舟而溯,片刻后才道:“现在是绝对安全了。我们不仅飞出草原,还跳进了太虚幻境。”>
赵汝成也顾不得感慨三哥手段之玄奇,径直道:“论修为,涂扈已是绝巅。论权势,涂扈在牧国是一人之下。他这么做是图什么呢?他没有任何理由在储争里站队。除非……”>
他看向赫连云云:“除非陛下已经在苍图天国失败,涂扈或要转向苍图神效忠,或有可能寻求至高。”>
他又自己摇头:“可赫连昭图是何等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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