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闻言,心中一震,忙收敛表情,故作茫然道:“这位大爷认识小的?”
刘果儿闻言,睁着一双锐利的细眼冷冷定在李钰面上,直将身周众人看得面面相觑,不知二人是否真的相识。
李钰只觉他阴冷的目光打在脸上,顿时让自己遍体生寒,但他还是装作十分恭顺的样儿,茫然望着刘果儿。
毕竟,他来此之前是经过了一番乔装,声音也故意压得极低,听来颇为沙哑。
虽然化妆技艺不如第五琦、刑堂,但也大致改变了原来的形貌,加之此时武艺全废,根本没了之前遇见刘果儿时所拥有的气势。
现在他只能指望刘果儿眼力没那么好,不会瞧出自己的底细。其实即便被瞧出了底细,他现在全无缚鸡之力,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刘果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瞥了一下被他提在手上被破布缠裹的三尺长的物事,然后哈哈一笑,粗声粗气地道:“认错了认错了,还以为是故人呢。钟声,把这小哥儿看紧了。”
言毕,伸手在那小头目肩上拍了拍,瞧也不瞧李钰,甩袖便朝远处行去。
小头目自然便是刘果儿唤作的钟声,闻言自是点头哈腰恭送他离去。
而李钰虽然功力全失,但眼力却并未减退,明明看到这刘果儿已经注意到手中的隐龙剑,虽然被破布缠裹,依旧十分显眼,昨日和刘果儿同过一段路途,应当瞒不过他。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么明显的漏洞,刘果儿竟然视若无睹,这应该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在李钰思索的时候,刘果儿已经行的远了。
此时钟声面目一变,瞅了瞅李钰,对毛子冷声道:“毛子,既然这小哥儿吃饱喝足了,便带他上工去吧。”
毛子闻言,嘿嘿笑了一声,旋即面现阴冷,手中长鞭一甩,在李钰猝不及防下,狠狠抽在他背上,骂道:“狗崽子,磨蹭个什么,还不滚去扛麻袋。”
李钰哪里想到这些人变脸比翻书还快,骤然被抽了一鞭,心中顿时怒意狂涌,待要发作,却倏然醒转自己功力全失,此时已是任人宰割的局面。
压住心头怒气和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将隐龙剑绑在腰带上,三两步来到码头,学着其余赤身民夫,弯腰让船上两人将硕大两个麻袋扔在背上。
两只麻袋少说也有百二十斤,对于此时武功全废、内伤未愈的李钰而言,却重逾千斤。
强忍着背脊行将断裂的痛苦,勉力迈开颤颤巍巍的双腿,夹杂在来来往往沉默不言的民夫里面。
许是步子太慢,毛子手中长鞭高扬,又啪啪几下抽在李钰腿上、臀上,痛得他差点哇哇大叫,心中不由狠狠发着毒誓,等到自己脱出此困,定要将这些歹毒阴狠的贼子碎尸万段。
刚下这样的决定,却又不禁自嘲,二十余日来自己所受的虐待和痛苦还少么,心中下了大决心要杀要剐之人又何其之多,可惜还不是如此这般,只有默默承受苟延残喘的份儿。
从朝阳初升至日落黄昏,除了中途午饭时间,李钰便在这样的折磨中度过。
他也不知自己扛了多少个麻袋,挨了多少长鞭,等到最后一个麻袋离开自己早已无法直起的背脊时,已觉天昏地暗,再也不能支撑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轰然倒在了码头上,沉沉睡去。
夜幕垂下,那些整日里未发一言的民夫中,走出一个身达八尺的浓须大汉。
他用脚踢了踢浑如死猪的李钰,见李钰确无任何反应,伸出一双熊掌,仿如抓起一根羽毛,轻飘飘地将李钰从地上抓起扛在肩上,在七八名监工左右监视下,带着其余二十几个民夫向不远处一艘楼船最底层行去。
那里黑灯瞎火,阴暗潮湿,正是他们这些民夫居所,严格来说,是水帮一条龙关押他们的牢笼。
李钰自不知他到了哪里,只梦到自己好像又回到当日被严庄、卢飞雪架在火坑上烧烤的场景,回到与徐慕白打嘴仗的石洞中,回到华山脚下赵老丈的岩穴里,回到混乱的洛阳,回到血流成河的巩县……
“啊!”
一声惨叫,李钰从睡梦中惊醒,入眼却是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
这场景,与当日他遇到赵思哥、王北川等猎狐四侠又何其相似。
“醒啦?”
黑暗之中,一道浑厚粗豪的声音响起。
李钰虽然武功尽失,但察言观色的能力并未稍减,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便知此人应当是徐慕白、王北川那样的豪勇之士。
“这里是?”李钰不答反问,因为那人问的本就是一句废话。
那道声音又响起:“水帮一条龙人堂水牢。”
李钰闻言一愣,因为他对这水帮一条龙并无半分概念,至于什么人堂水牢,更是听都没听过。
“呵呵,忘了你对这水帮一无所知了。”那人也反应到李钰对水帮一条龙不甚了了,道:“要是你了解这水帮一条龙是干什么营生的,估计你应该不会傻不愣登要到这里来讨口饱饭。”
他话音一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