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熊所图当然很大了。
在中原汉地有什么好?
再出色的人也要按部就班的来,后者的秩序早已经稳定了。他就是去边疆边塞任职,管军又管民,没个三五年也难再往上走。
可是南洋就不一样了。
这是一块‘法外之地’,没有规矩,没有制度、秩序,只要你有胆子,只要你有能耐,那就能掀起一场滔天大浪来。
凭风好借力,送我上青云。
不想在中原熬年份的张仲熊,就想着自己能在这块法外之地,掀风鼓浪,一步登天。
别看他现在只是一个抚州的小刺史,可接下来他还是吕宋南线战局的总指挥。能叫他以抚州刺史的身份来主管军事,军政大权一把抓,要说没有他老爹在背后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
张叔夜,那可已经是内阁重臣了。
长子张伯奋在边疆埋头苦干,次子张仲熊想要去外面扑棱扑棱翅膀,他也没有反对的意思。横竖有老大兜底么。
而且次子跟长子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别看当初两个儿子都跟随他左右,带领军兵,沿途血战了一场又一场,拼死冲进了被金军团团围困的汴京城。
但次子心大也心活,跟本性纯良的长子真的不是一路人。
张叔夜现就在不违反朝廷规矩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帮老二一把。这一是对儿子的支持,让儿子能放开手脚的去施展胸中的抱负;二也是要看次子得偿所愿后,究竟能翻腾出多大的声浪来。
张仲熊看着岸上渐渐汇聚的移民,看着码头上多出的五艘战船,心头就直有股子抑制不住的兴奋感,这可就是他今后的本钱啊。
不说新增的军兵,就是那三千新移民,稍加整顿,也能轻松抽调出五百民勇来。放在抚州,放在他张仲熊所图谋的大业中,这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移民们看着周遭很有一股畏缩感,毕竟是背井离乡远涉几千里之外啊,这些大多都是一辈子待在村里种地的庄稼汉,如何不畏惧?
哪怕来之前移民局的人已经跟他们宣讲过很多了。
但‘人上人’这个词距离他们真的很遥远很遥远,没有在抚州生活过,没有亲眼目睹宋人与当地土着的上下之分,没有亲身感受过彼此的高下之别的他们,真的没什么概念。
他们普遍木讷、老实、麻木,看得出来,这些大多是本分人。他们对外界的认识仅限于居住的村子这么一个狭小的范围,十里八乡就已经是他们祖祖辈辈的生活范畴了。他们的社会关系也及其简单,大部分局限在就近的亲友或地主东家。
对于宋人、土人和奴隶之区分,对于征服抢掠,完全没有认知。
这些人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改造,才能成为张仲熊所希望的民勇。
张仲熊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他先前时候就已经有想过的。
来南洋的移民,那就不会有好的,好的谁来南洋啊?
就像在南洋的这些官儿们一样,如张仲熊这类的,那是百中无一的。
大家宁远去西北去东北,能行一点的话都不会来南洋。
不说别的,只一个大海,就足够劝退无数人了。
来南洋的移民都是赤贫的穷光蛋,多年的贫穷、饥饿、疾病和低下的社会地位,早已经摧毁了他们的生理与心理,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与改造,才能够叫他们融入进抚州。
下船的移民以十户编为一组,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澡堂洗澡。码头旁边有一个大型木结构房屋内,专门就是针对移民的清洁设立的。为了更好地消菌杀毒,洗澡水里还加入了一定份量的硫磺,这是从流求那儿搞来的。
后者也已经是赵宋的地盘了。
每一批人进去洗澡后,站在门口的奴隶便将他们脱下来的破烂衣物取走送到灶膛里统一烧掉,然后给每个洗完澡的人发一套细麻布衣裤。
当然这细麻布的原材料并非是亚麻,更不是苎麻,而是吕宋原产的蕉麻。
后者强度极大、柔软、有浮力和抗海水侵蚀性好,本当地土着主用作船用绳缆、钓鱼线和编制渔网,而在宋人手中它亦是品质极佳的吊车绳索和动力传递缆索,以及纸。而起内层纤维可不经纺纱而制成耐穿的细布,吸水速度比绸缎、棉布快几倍;同时具有一种清凉感。都叫人不由得想到了夏布!
洗完澡的移民再被人统一领到澡堂旁边的空地去吃饭。饭菜没别的,就是简单的咸鱼米粥和咸菜。
这些食物并不精细,更不珍贵,但却是这时候最适合他们的。毕竟,这些人虚弱的身体短时间内可无福享受那些香喷喷的大鱼大肉,还是先调养一段时间再说吧。
三千移民的安置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初步结束。无论是抚州的军政官员,还是下面具体干活的军民和土着,大家都累得不轻。
不过现在还放不得松,因为给新移民们准备的木屋虽然完工了,一干生活必需品也准备齐全了,但接下的几天内,抚州当局却需要移民局发来的统计录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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