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后来的事——”
第九府君说着突然停下,转眸看向对面,笑道:“还是让她亲自说吧。”
时墨心里蓦地一跳,只见夏卿也还闭着眼睛,似乎听到了这句话,嘴角微勾,睫毛颤抖两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仿佛深渊底部的石闸开启,涌动出炎熔般的暗红,燃起炽烈的火苗席卷而上,艳丽到极致时刹那间——
归于平静!
这番转变太快,以至于时墨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当他定睛再看时,夏卿也正笑意晏晏地看着他,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又好像有哪里变了。
“姐姐!”君湛不满她第一个看向时墨,赶紧说道:“过去的事你都想起来了吗?”
夏卿也笑着点点头。
君湛还要说什么,一米二立即飘到她面前,迫不及待抢先道:“大人!那、那那您知道我是谁吗?”
“你?”夏卿也歪着脑袋看着它,“不就是一米二嘛,还能是谁?”
一米二顿时有些失落,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又散开身体做提示,“您仔细看看,有没有觉得眼熟?”
夏卿也:“看了几百年了,当然眼熟。”
一米二急了:“不是!我不是指这个,大人!您再看看!您再仔细看看我像不像——”
“像不像星轨偷偷藏起来的那条发带?”夏卿也笑了起来,“不过你和他还真是两个极端,星轨一年说的话都没有你一天说的多。”
一米二开心地发出“呜呜”声,“太好了!大人,我我我虽然不是星轨,但也算有渊源,这下君湛不能再说我是外人了!”
君湛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但也没有反驳,只是把眼睛斜向时墨,“一米二算半个自己人,他算什么!作为时不予那厮的后代,留着一条小命就该阿弥陀佛烧高香了,凭什么掺和我们温柔乡的事!”
时墨淡淡道:“这可不单单是温柔乡的事,而是关系全人类的事。”
君湛:“你们人类——”
“湛儿!”夏卿也突然开口打断他,“时先生可是这次计划的重要人物后,不许你无礼。”
熟悉又久远的称呼让君湛猛地一颤,漂亮的眼睛浮上层水雾,激动到难以自持,“姐姐,你终于……记起我了!”
夏卿也伸手摸摸他的头顶,神情柔和下来,“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君湛喜极而泣,想起过去的种种又觉得无比委屈,“我不辛苦!我只是害怕,害怕你会永远记不得我!呜呜呜……”
时墨低垂着睫毛,掩住了心底的情绪。
刚才夏卿也的话,一声“湛儿”让君湛守得云开见月明,而那声“时先生”却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那根名为侥幸的弦,绷断了。
拿回记忆的夏卿也,果然不再是以前的她,连称呼都变得客气疏离起来。
“对了姐姐,你为什么要给我下精神禁制呢?”
君湛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当年他被安置在太岁中休养,意识一会儿模糊一会儿清醒,只记得时婳最后一次来看他时说了好多话,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夏卿也:“当时的你妖力尽失,为了保住妖魂不散,我只好将你安置在一株三千年的太岁之中,但即便如此,你要恢复也得好几百年的时间,我当时预估的是五百年,但事实上,你差不多用了一千年才重新凝聚出人身,对吧?”
君湛点头,“前期靠着吸收太岁精华,恢复得比较快,但后来,天地灵气越来越少,速度就慢了下来,我自己也没想到会用那么久。”
夏卿也:“是啊,若非你本来就有妖丹,以后期的天地灵气,恐怕连化形都不可能。不管是我还是你,都无法对未来做出准确地预判,只能尽可能地做出准备,防患于未然。”
君湛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但还是不太明白,“姐姐你的意思,给我下精神禁制也是准备中的一环?”
夏卿也笑道:“不止你,说起来,他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时墨见她看着自己,眸光微动,道:“因为鉴珠?”
夏卿也“啧”了一声,笑道:“脑子转得挺快啊!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最后五个字她只比了口型,像是故意在逗他,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时墨本来沉下去的心又开始掀起波澜,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道:“你所谓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夏卿也笑笑,视线转向对面的第九府君,“当时,我的力量在不断衰退,已经无法维持温柔乡的封印,只能拜托烛婴出手,他这人啊疑心重,一直怀疑我说的话不可信,直到亲眼所见才发现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第九府君辩解道:“这不能怪我,谁叫你平日算计来算计去,我脑子没你好使,当然得谨慎了。”
夏卿也:“水神可真谦虚,偌大的天庭说散就散,最后只剩下你独善其身,这么有远见还叫没脑子,那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
第九府君却不买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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