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河郡公府>
院落布局,清雅、简单,隐隐有名士风范,墙角有淡淡的花香扑鼻。>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院落里显得神秘而安静,远远望去,像嵌在地上一样。>
清池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倒映着月华。>
微风徐徐吹过水面。>
波动的水泛着无数碎鳞光,折射出无数月华,都映入眼帘。>
此情此景,惆怅莫名。>
开窗的房间内,宁河郡公神色忧虑。>
“夫君,夜深了。”随侍的王妃,哦,郡国夫人,似乎吩咐了句,让侍女退下,自己轻柔靠着上来,递上雪绒的披肩。>
废了王爵,郡国夫人改称夫君。>
“唉,你不懂,我心里很乱。”>
遥望天际,宁河郡公的眼神阴郁,忧思凝结于眉梢,久久难以平复,下意识玩着一封信。>
“你说,我该怎么做?”>
“……臣妾不知。”>
“你我夫妻同体,风雨与共,事到如今,我就也不瞒你了。”宁河郡公语气幽幽,带着寒意。>
“当初……圣人尚是代王,代王妃腹中有孕,我与道人合谋,欲对她不利,不可使其有嫡长子。”>
郡国夫人脸色顿时煞白,王爷,不,夫君一直心事重重,屡次反复,原来是有此担忧。>
难怪……>
“别担心,此事当是做得极隐秘,但却有二个隐忧。”宁河郡公幽幽叹着。>
“一是那道人,至今下落不明,我暗中着人查过,线索断了。”>
“此人长于谋略,尤其擅长阴毒诡计,更有高深法术在身,非江湖术士所能及。”>
“当年我就曾猜测过,他背后或是某家道脉传承,只是还不能打听到具体根底。”>
“他是个大祸害,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二是有数位参与办事的经手人,本想处理,可当时水云祠之事,父皇疑我不是皇家血脉,皇城司盯着很紧,我不便灭口……后来放松些,却从此下落不明。”>
“两处隐忧,被圣人查出来,翻起旧账,我是必死无疑。”>
“因此,如芒在胸,不得安心。”>
宁河郡公曾经多次想,退让就退让了,当个太平王爷……不,郡公,可此事不解决,怕以后会有灭门之祸。>
要想解决有个办法,就如信中所说,蜀废人已经倒行逆施,齐王已死,要是苏子籍死了,仅仅1岁的儿子怎么登基?>
的确,苏子籍一死,自己作为先帝唯一的成年皇子,大有机会,自然不怕一切隐患。>
可是,自己已经反复了一次,再来一次,如果不成功,怕是赐死了吧!>
宁河郡公有点悲哀的发觉,自己还真是优柔寡断。>
“若是真有那天,臣妾也无话可说。”郡国夫人抿着嘴:“只能陪夫君一起了”>
宁河郡公继承了母妃的敏锐直觉,这时回首看向她,勉强笑着,显得苍白又无力。>
“父皇贬我,而不是废我,已说明我是父皇亲生,而母妃是清白的——至少这点,应是查得清清楚楚。”>
“唉,母妃去得很快,我渐渐也猜出缘由了……怕是我和母妃,身怀一丝妖族血脉,而不自知,所以父皇难以容忍。”>
宁河郡公来回踱着步子,步履在木板上踩出清脆的响声。>
“其实自幼以来,我就有些特殊,能感觉到些许祸福,靠这个多次避过大祸。>
想来,这就是妖血,不然怎么能有?”>
“譬如现在,我就感觉大祸悬在头顶,沉甸甸,压得胸口喘不过气,我怕要死了。”>
宁河郡公感慨万千,望着身侧郡国夫人,忽然笑容一僵,见一个侍女抱着熟睡的孩子过来。>
“你怎么让人把孩子带过来?”>
郡国夫人轻轻接过孩子,让侍女退下,垂首轻声呢喃着:“我看您徘徊许久,又想起了前日……很是担心……”>
“所以吩咐把孩子带来”>
看着她神色,宁河郡公岂有不懂的道理,黯然一叹,没有说话,只是绕室徘徊。>
郡国夫人此刻灯下近看,宁河郡公本是极潇洒的人,现在看去了,竟像苍老了几年,眼角带了丝丝皱纹,她嗫嚅着张口想说几句宽慰劝勉的话,又觉无从说起,只怔怔看着缓缓踱步的宁河郡公。>
按照朝廷制度,王公和大臣府邸是赐宅制。>
亲王赐亲王宅。>
郡王赐郡王宅。>
鲁王被贬后自然得搬家,本来宁河郡王改成宁河郡公也得搬迁到更小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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