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的时间后，李白衣依旧保持着那副活菩萨的神态走回来，向柳长安一笑：“幸不辱命∷已经全招了，不过口供的内容
，驸马爷未必会想听。”
冯素贞摇头道：“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最坏的结果都见过，还有什么不想听的？”
“不是这话，主要是安世杰招认的口供里，李大人确实是个好官″正廉明才能卓异，之所以能在平遥待这么久，就是因为安定
邦一直想要拉蔓，想要让他为自己所用□至在安定邦心中，给他的位置是宰相之才—知安定邦为人素来重武轻文，能让
他如此重看的文臣，其才干不问可知。李老爷也曾经一度与他们周旋，差一点就把安家父子瞒过了☆后坏事，还是坏在那两
个仆人身上。李大人没被收买，这两个人却被金银财宝动摇了心志，把自己的主人给卖了↓是因为他们的通风报信，李老爷
才功亏一篑。”
她看了看冯素贞，又道：“李老爷其实已经认识到与虎谋皮的握，所以自始至终不敢给你写信，甚至不想让安家人知道你的存
在，就是怕给你带来麻烦。后来他又在这边成了亲，两个仆人虽然把你的消息透露了，安定邦已经不当事，认为他自始至终就
没在乎你，你对他就没什么威胁≈在想来，李老爷在这边成亲，未尝不是保护你的意思……”
冯素贞脸上，两行清泪流淌。李白衣赧然一笑，摊手道：“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你非让我说的，我也没办法。”
柳长安握住冯素贞的手，手中一片冰凉←轻声安慰道：“人总是要往前看，死者已矣，不能被这段过去束缚住自己≠说李兄
一直不让安家人知道你的消息，就是对你的保护，他消你活得好好的，你不能让他失望才对。”
冯素贞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李郎失望……我会好好的。李郎在天有灵，也会原谅我们＄果不原谅，有什么惩芬也
愿意为你承担，不会让他怪你。”
她深吸了几口气，又问道：“那两个仆人呢？”
“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确实在张家手里∨家的有朝一日被安定邦算计，就用这个人当个人质，跟安家谈判∷就在劳工之
中，一直以来过得跟其他苦力一样的生活，唯一的优待就是不用死】到快撑不住的时候，就会休息几天，薄性命。但是这
种方式活下来，是运气还是劫数也难说得很∫已经让手下人去找人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冯素贞点头道：“找到之后，请无比薄他的性命，让他到京师把官司说清楚′然安家父子的罪孽深重，有没有杀官这一条都
无关紧要，但是没有他的口供，李郎的名誉就不能恢复。”
柳长安道：“安家在晋州一手遮天，杀官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就没人想要告他们？”
“人自然是有的。但是一般的小事告了也没用，这种边陲之地，只要不出大格，天子不会追究※往是你费尽心思搜罗证据密奏
，没多久安定邦就把你参奏他的奏折砸在你脸上≌久天长大家心灰意冷，也就没人做这事了×于真正要命的事，第一不容
易搜集证据，第二你的奏章也很难出晋州。”
李白衣叹了口气，“朝廷对于晋州已经快要失控了♀里被弄成安家的小天下】个卸任的官员都会被监视，如果可疑，曳落诃
就会伪装成抢劫，去洗劫搜检官员的行囊。发现问题，就会杀人♀些人本来就是胡人，不服王化，朝廷对他们格外优待≠
说战场上主要靠他们冲锋陷阵， 对于法纪上的要求就宽松，即便知道他们打抢，也睁一眼闭一眼，不曾想他们实际都是奉命行
事”间一长，就没有官员敢去捋虎须，像是李大人那样的人，总归是少数。”
柳长安的手指敲着桌面，“控鹤监的瘫痪，应该也跟朝廷这种纵容有关。本来就是暗中窥伺的，每检举一次，就有人要暴露。结
果暴露之后的结局，就是被弹劾的人没事，相反谍子白白牺牲。长此以往，自然没人愿意做这种送死的差事，朝廷失去耳目，
也就是情理中事。”
李白衣点头道：“就是如此』边是付出得不到回报，一边是金银美女，日久天长，自然都反了。即便一些人不是跟安定邦沆瀣
一气，也不敢牺牲自己身家性命去做这种无用之事≠说安定邦在朝里又有了靠山，太子几次力保安定邦，所有试图弹劾他的
奏章，结果都是无疾而终♀次李老爷的事能不能撬动他，其实也在两可。”
柳长安一笑，“王法撬不动，就干脆自己动手好了。”
冯素贞问道：“什么意思？”
“先把安世杰杀了。安家人以后抓到就砍死，不给他翻身的机会，死了安世杰，也算是下一道战表，让他们知道，朝廷这回不是
做样子。”
冯素贞道：“你这是用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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