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城内。
晋州本地控鹤监中郎将何绍祖站在史敬思对面,脸上满是忧色又有些忐忑,说话的态度诚惶诚恐,半点也没有传说中控鹤监那
般威风。
“总管,这次天雄军之变,实在是难以预料之事。卑职在天雄军指挥身边放了人,可是上个月得到的报告,还是他对安帅忠心耿
耿,卑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牛敝下的天雄军额兵有一万五千人,但是实际的兵力只有八千,其中能战之卒也不过五千左右。对付飞凤军,我从没想过用
他,因为我知道他不堪用。当然我也没想到,他敢站出来造咱们的反』百曳落诃被他卖给了飞凤军,他真以为凭我现在的人
马,就奈何不了他?”
两天前,天雄军指挥使牛保,带兵倒戈,归顺到驸马门下,宣布本部人马,不再接受安定邦的将令。不但把原本安定邦派来的
人做了清理,就连被史敬思派去震慑地方的曳落诃也被他趁机火并。
百多名曳落诃在全无防范的情况下,遭遇天雄军背刺。具体的伤亡情况还没拿到消息,但是事发到现在,曳落诃依旧与上次一
样,一个都没回来,这怎么看,也不是个好兆头。
牛保反水带来的损失,暂时还估算不出来,不过可以预见的两点是:一,驸马手下又多了一个军的经制官兵,安定邦对于平遥
的军事优势,变得更小了。二,原本天雄军控制下的物资,都成了平遥的战利品…本打算饿死平遥的战略,现在看来很难实
现。光是平原和天雄军手下控制的粮草,就足够平抑下的部队支持一段时间,至少一两个月之内,不大可能挨饿。出了这样
的事,史敬思的心情可想而知。何绍祖身为控鹤中郎,在这件事上自然有推驳不掉的责任,此时就只好在史敬思面前请罪。
“卑职在牛表边安排的耳目还没暴露,只要总管一声令下,卑职就安排他动手……”
史敬思看了何绍祖一眼,语气里带了几分讥讽,“牛保反水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收不到消息,你以为他还是牛保的亲信?这枚棋
子不要再指望了,如果再用他,咱们就要吃亏。”
骂了两句何绍祖,史敬思的注意力又回到地图上,“柳长安兵行险招,居然敢带着几个护卫就跑到我们晋州的地盘上?他大概忘
了,自己身上还有事情没了结。礼部的传旨官都死在他手里,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雄军可以睁一眼闭一眼,我史敬思的眼
里,不揉沙子!这件事是你们控鹤监的职责,安排人,把他带来晋州。”
何绍祖不曾想到引火烧身,自己的提醒非但没能换来奖赏,反倒让自己惹上如此大的麻烦←苦着脸道:“卑职不敢违抗军令,
但是总管试想,飞凤军素来不逊,连曳落诃她们都敢加害,何况是我的人?柳长安身边据说很有几个硬手,连太子殿下的扈从
都不能得手,何况是卑职手下几个弟兄←们去拿柳长安,只怕白费力气,难获全功。”
“这一点还用你说?”史敬思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你的人带不来柳长安,我要的也不知是真把他捉来受审∫要的是你捉他这
个过程,至于能不能捉得到,是另一件事』有捉不到,我们才有理由采取非持段◆人凶悍,无法活捉,所以被迫将之击
毙■事之前,自己的脚步一定要站稳,在战场上我们已经不利,如果在朝廷的官司里,也是我们吃亏,那未免就太让安帅丢
脸了!安大帅身边,不养废人,这个事你我心里都有数。”
“明白,卑职明白!”何绍祖不住地行礼,随后道:“卑职这就下去安排人手。”
“别急着派人,先把话听明白∧怕是敷衍场面,也要做得滴水不漏。记住你们是朝廷的人,抓柳长安是奉司马秋的军令,抓住
人是要送进京里,交给法司发落♀两点一定要记清楚,至于军令……你应该能做得出来吧?”
“做一面令牌是很容易的事。卑职这就去安排,堡不会出意外。”
等到何绍祖离开,史敬思才叹口气道:“这点小伎俩,他想必也有办法化解,靠这些小手段,改变不了大局,只消尽量扳回几
分局势便是万幸$村……柳长安到乡村去,到底是要做什么?”
身为安定邦身边重要参谋,史敬思自负多智,可此时怎么也想不明白,柳长安到乡村行动的目的所在←的安排当然不止是和
绍祖这一路,事实上这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杀招,是他给三百名曳落诃骑兵下的密令,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拼光三百条人命
,也要击毙柳长安≮史敬思心中,柳长安的威胁已经直线上升到和飞凤军不相上下的地步,只有先解决他,大帅的大事才能
顺遂!
他用手轻轻按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盘算着自己计划的成功概率,很低,非常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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