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孤云端起酒杯,他仔细端详着白玉小酒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液体,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诱人。
他不知道这酒是用什么酿的,只是感觉这酒香气四溢,闻一闻就让人精神一振,神清气爽。
闻着这股酒香都让人心醉。
当孤云将酒喝入肚中的时候,满口生香,一股暖流通过他的咽喉进入胃部,温暖了他全身。
“傻徒儿,没事,为师只是有些感慨物是人非,我这个早就该被埋在历史尘靶的人物,苟延残喘活到现在,该死了。”
南冥将酒壶倾斜,碧绿色的液体缓缓流入杯中,恰好满上。
他看着杯中的酒杯,好似又回到了当年。
那个身着褐衣,以天下为己任的年轻人,以一己之力开创儒道修炼之法的孔圣人。
两人当年也是如此把酒相交,只可惜以论语定住妖界之后,孔丘受一界之力反噬。
堂堂一个半神阶的强者,寿三百的人物,却在七十二岁那年一命呜呼。
说起来当真是可笑无比。
这壶酒名叫青碎,是当年两人一起打入妖界,在妖界祭坛之上有一株圣树。
这圣树颇为奇特』千年开花,一千年结果,又一千年方能成熟。
整整三千年才结了八十一颗果子,妖界的群妖将这些果实视若珍宝,没日没夜地守护,以高阶妖族的精血浇灌。
然而孔丘和南冥两人联手,一路从妖界入口杀到了祭坛,诛杀了万千妖魔,血水染红了他们的衣服。
在无数妖族的怒目而视之下,南冥笑嘻嘻地摘下了这八十一个青果。
然后在辅以无数的奇珍异果,神仙药草之后,酿成了八十一壶异酒,名唤青碎。
如今,三百年过去了,这八十一壶青碎酒也就只事这最后一壶了。
今晚过后,这最后一壶青碎酒也将成为久远的回忆了,就像他的老友孔丘,亦或者是他自己。
“老师正当风华正茂,何必要如此说自己呢?”
孤云轻轻抿了一口酒,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
“没有什么说与不说的,死到临头而已,为师到现在已经活了三百三十二岁了。”
“这一生该见的人,该做的事都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南冥将酒杯轻轻放下,忽而又高高拿起,将酒杯对准天上高悬的明月。
“这一杯,敬孔仲尼!”
“朋友易找,知己难寻!”
南冥将青碎慢慢倒了下来,那酒液流下,如同丝线,千丝万缕,在空中却突然消失了,就仿佛真的有人将这杯饮下了。
孤云看着他脸上执着的表情,那执着之中,有一丝心酸,有一丝回忆,最终都化为了虚无。
孤云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南冥这人,他以往所有的老不正经,所有的荒里荒唐,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情。
一个人,他活的有多么的潇洒,活的多么浪荡天涯,他就有多么的深情。
“为师这一辈子没有妻儿老小,没有家的牵绊,唯一的知己孔丘早在两百年前就死了。”
“无寝挂,孑然一身。”
“别人畏我,怕我,所以尊称我为南冥尊者,但是我并不开心。”
“为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百年,一直到十几年前,为师游历天下的途中捡到了你。”
“一个崭新的,活蹦乱跳的生命,给为师灰暗的生活里注入了光明。”
南冥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那时候捡到你的时候,你就只有这么大,还没一个耗子长。”
南冥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只有右手的食指到拇指的距离。
孤云刚想反驳自己以前并没有这么小,却见南冥继续说道。
“我决定收你为徒,找一个地方隐居下来。”
“最后就来到了青坪山。”
“孤云,徒儿,你是我在这人世间最后的牵挂,为师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是孤云?还是顾独存?”
南冥收起了一切情绪,他平静地看着孤云,似乎有无数的话想说。
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是用一双紧紧地盯着孤云,等待着他的回答。
“老师……”
孤云轻轻地唤了一声,随后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
他是孤云?还是顾独存?
关于这个问题,若是在一天以前,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顾独存!
可是在经历了一天的时间之后,许是孤云残存的记忆和对南冥的情感起了影响,连他自己都不能够确认。
“庄周梦蝶,栩栩然蝴蝶也,不知是庄周梦蝶,亦或是蝶梦庄周。”
“无非是真与假的问题罢了,你若要看这世界是真,抑或是假。”
“便要看这人是真是假,为师便是真,孤云也是真,他是为师带大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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