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陵府衙。
周瑜提着滴血的宝剑迎着灼热的气浪站在燃成一堆黑灰的废墟边缘,脚边躺着一名尸体还未完全僵硬的传令兵,小腹处如婴儿嘴巴一样的伤口在忽明忽暗的余火中触目惊心。
“踏踏踏踏”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军师”缠着红丝带的左臂上如烤串一样插了一根对穿的箭矢,一身紫色锦袍的朱桓和若干残兵败将奔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行动失败,铁卫十不存一”
“怎么会这样”周瑜闻之更怒,滴血的宝剑在手中颤抖。
望了一眼地上尸骨未寒的传令兵,朱桓咽了口唾沫,舔了舔腥咸的嘴唇,神色复杂的上前向周瑜叩首说:“刘佚奸贼早有准备。我方侥幸突进核心大帐,刘佚奸贼与他的副将早已早已”
说到这里朱桓脸色尴尬的红了一下,继续说,“咳早已执戟而待。末将等恐被刘佚匹夫屠戮或陷入大军围困,只能冒死突围。”
“王八蛋可恶”周瑜挥剑在虚空中一阵乱砍,披头散发的状若疯狂。
假如他知道刘佚那么晚了还没有安歇的真正原因的话,估计要直接吐血而亡了。
第二天晌午,阳光灿烂,军士养足了精神饱餐一顿。
刘佚带领所部兵马直抵周瑜驻守的毗陵城门。
一只猎鹰从城池上空盘旋而过
苍穹之下,数万大军密密麻麻组成的人海几乎将这一座不算太大的城池给湮没,滔天的杀气让猎鹰根本不敢驻留片刻。
它掠过蓝色的如纽带一般环绕在城池周围的护城河,逐渐振翅飞向远方,路过潜藏在大军中的一架架土黄色的投石车、冲车、云梯、井阑、轒辒车。
刘佚打马上前,挥剑指向城头朗声大喊,“周瑜孬种村夫,有胆出来跟我堂堂正正的决一死战吗”
城头上响起一阵喧哗声,人头攒动,诸军皆有怒色。
“军师”左臂上缠着绷带的朱桓望向周瑜。
“哼”周瑜鼻孔哧了一下,端起案己上的美酒自顾自的喝了一盅。
“军师”圆睁着怪眼,五大三粗的董袭急吼吼的跑了过来,拎着大刀望向周瑜说,“让某去把刘佚小儿的头砍下来”
“有出战者”周瑜端着酒杯顿了一下,目光中突然精光爆射,“皆斩”
“这”嘟囔了一句,董袭瞬间做了缩头乌龟,朱桓等跃跃欲试的将校也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毕竟周瑜目前的精神状况已经徘徊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一个不留神真的会丢了性命的。
“周瑜,你个龟儿子缩头乌龟有种出来”
“周瑜,你个王八蛋。手下败将,有种出来决战”
“周瑜,你个”
刘佚都快骂的嗓子冒烟了,可是城门关的紧愣愣的,周瑜连根头发都没有出来冒一下。
“狗日的”吐了吐舌头,刘佚无奈的大骂了一声。
“主公”身后传来一声猥琐的男音,李玉从后面点头哈腰的凑了过来,将一只皮囊递到刘佚的手中,谄媚的说,“喝口水吧,润润喉咙”
“嗯”接过鼓囊囊的“咣当”作响的皮囊,刘佚套着嘴灌了一口,一股清凉的还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在齿间蔓延,“甜的”刘佚望向李玉说。
“嘿嘿加了蜂蜜天气干燥喝了不上火”
刘佚向李玉竖了竖大拇指,微笑着说,“李先生有心了”
“不敢当”李玉忙摆了摆手,说,“这功劳在下可不敢冒领,是灵绮那丫头专门为主公准备的。”
“灵绮”刘佚摸了摸鼻子,“这丫头有进步,不是那么没心没肺了。”
“主公”李玉手撘凉棚望了望遍插旌旗,戒备森严且毫无出战意图的城池,向刘佚说,“您骂了这么久,城内也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周瑜竖儒是铁了心坚守了。”
“是啊”刘佚无奈的叹了口气,使劲的拂了一下衣袖上沾染的尘土,说,“某正想趁机激怒周瑜逼他出来野战,可这厮现在竟然这么能忍了。”
“没有办法了”李玉晃了晃脑袋,“主公您只能下令强攻试探一下虚实再作商讨了。”
“呜呜”
一阵悠扬的号角声响起。
“军师,刘佚奸贼攻城了”
“知道了,通知各部务必小心谨守,有什么紧急军情立刻向我汇报。”
“是”
周瑜坐在城楼上风轻云淡的品着美酒,一点也不为接下来的攻城担心。
攻城开始双方只是试探,做些准备工作没有什么好担忧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是这个道理。
“噌噌噌”一名传令兵踩踏着土石夯实的城墙跑了过来。
“禀告军师,刘佚贼军正在运土填河。”
“嗯”周瑜点了点头,下令说,“强弩手自由猎杀”
“是”
“呼呼呼”
强劲的弩箭划破天际如黑色的流星疏散的坠向护城河对面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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