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王府内,林王爷等到五个儿子走后,便只身来到了王府后面的地牢里。以前从来没有使用过的地牢现在倒是有了些许人气。地牢的北边关押着当朝的丞相蓝长明,地牢的南边关押着林王爷唯一的正妻以及她的贴身丫鬟。地牢南北并不通透,林王妃和蓝丞相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这样倒也省去了一些麻烦。
沿着幽暗的石梯向下走去,林王爷屏退了左右,自己一个人提着灯笼朝着地下走去。下了最后一层阶梯,然后说一段很长的甬道,甬道的尽头,便是关押林王妃的牢房。
当林王爷提着灯来到林王妃的牢房的时候,林王妃正和小米面对面坐着,只不过中间隔着一层阻挡,两人毕竟是在两个不同的牢房里面。
王妃背对着林王爷,并不知道王爷的到来,还在小声和小米说着什么,小米看到林王爷的身影之后,连忙大声喊道:“奴婢,参见王爷。”
一声大吼,生生的将林王妃的话截断。不过王妃并没有转身,一动也不动。
林王爷也不介意,摆摆手让小米起身,然后平静的对小米说道:“小米,你先呆在那里,我想和王妃聊聊。”
“是,王爷。”小米又起身,朝着自己牢房的另一角走去,尽力让自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等了一会,林王爷走到了林王妃身边,将手里的灯放在两人中间,然后像王妃一样席地而坐,目光看着前方。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坐着,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灯笼里的灯芯有一些摇曳,似乎在催促这两人赶紧将事情说明白。橘黄色的灯光将两道身影大大的映在远处的墙上,两个人就像两尊石佛,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着,沉思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有些累了。王妃率先开口道:“王爷真是好雅兴,百忙之中陪我在这里静坐消磨时间。”
林王爷回道:“王妃,你跟我多少年了?”
林王妃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十七年。”
林王爷感慨道:“十七年了,都这么久了,久到我都忘了王妃的真实姓名了。”
林王妃不含有一丝感情的回答道:“王爷心系天下,我的名字不足挂齿。”
林王爷笑了一声:“王妃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
林王妃忍不住嘲笑道:“怎么?王爷现在没事,准备跟我回忆过去吗?”
林王爷好像没有被王妃的恶劣态度影响半分,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十七年前,我带着豹营的兄弟前去征讨北部草原的挞达部落,班师回朝的时候看见了你,你被草原上的流寇追杀,跟我说你跟着父母出草原经商,跟那里的人做些生意。然后路上遇到了流寇杀了你们全家,只有你侥幸逃了出来。我看你一个弱女子,心生不忍,才把你救了下来。”
林王爷说到这里,忽然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王妃说到:“那时候你穿着蓝色的碎花衣服,披头散发的样子,是我见过最美的样子。”
可是王妃却无动于衷,依旧静静地坐着,没有说一句话。
林王爷接着说道:“我把你救了之后,你说你没有地方去,我看你可怜,就收留你进了王府。我母妃死得早,你进府之后整个王府就你一个女子。那时候你也很乖巧,只愿意自己做一个丫鬟,好好地服侍我家老爷子。确实,你得到了老爷子的赏识,成功的让老爷子逼我纳你为妃。说实话,虽然我不爱你,但是也不讨厌你。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让老爷子答应让我娶你的,但是我当时也到了娶妻的年纪,反正要取一个女人,还不如娶一个自己比较熟悉的人。正好林王府上下就只有你一个人,我有沉浸在南疆战场失利的悲痛中,对娶妻一事也没有什么想法,所以你就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的正妃,到现在已经十七年了。”
“王爷将这些琐事记得倒是很清楚啊。”林王妃冷眼嘲笑道。
“如果不是老爷子逼迫,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妻。我就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说服老爷子将你许配给我的?你嫁给我又有什么目的?”林王爷疑惑道。
“我嫁给你,是因为我无依无靠,我需要一个地方活下去。所以当你的父王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为林家传宗接代,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至于老爷子为什么选我,你觉得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二十万大军在南疆顷刻覆灭,主帅灰溜溜的逃回白羌,不在出白羌一步。当初的大英雄瞬间沦为人人鄙视的境地,林家,成了一个笑话,你以为还会有人愿意嫁给你吗?”林王妃清晰的回答了林王爷的问题,
又一次提到了当年的事情,林王爷立刻质问道:“当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你是如何知道的?”
“老爷子告诉我的,你的父王,他求我嫁给你。你以为当年仅仅是一句打了败仗就可以掩盖你们主帅失职的罪责吗?林玉珏你太天真了,人在做天在看,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有着二十万亡魂亲口说着呢!”林王妃语气更加的犀利,一步一步紧逼林王爷,林王爷的心顿时有些慌乱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林王爷慌张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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