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云刚看过帮志,便答道:“此事的是大明太祖洪武皇帝年间,我丐帮帮主楚天化为摹积丐捐,竟号召我丐帮中女子去做娼妓,收敛钱财,此种做法,实为荒谬绝伦!”
甘忆苦又道:“帮志中的《铁帮主列传》中有这样一段话:‘铁帮主侍女美,帮主爱之,常与嬉戏也。时帮主病,疏于帮务,众人疑帮主为其所惑,质之。帮主怒,杀之以示清白’,你当如何理解?”
铁云道:“帮志上:铁帮主所为,真大丈夫也!但弟子以为,铁帮主的做法,并非大丈夫所为!”
甘忆苦一愣道:“此语乃路霄云帮主所批,你何德何能?敢置疑路帮主!”
铁云道:“帮训中有云:‘凡我丐帮之人,皆兄弟姊妹,荣辱当与共,进退当一致’。弟子以为,铁帮主所杀侍女,也是我丐帮中姊妹之一。铁帮主痛下杀手,便是杀自己的妹妹以显清白。此等行为,实为名声所累,弟子以为非大丈夫所为!”
甘忆苦大声喝道:“自古红颜多误事,铁帮主敢于早下决断,使丐帮免于沦误,实属英明之举。这是多位后继帮主所共同认可的,你怎敢妄加评论?”
铁云道:“铁帮主若要证明清白,可以把侍女远远遣送,再不相见,何至于要置其于死地?弟子以为,铁帮主不愿侍女落入他人之手,又不想为众人指责,于是不能得之,便予以杀之,此举实为自私之举,有失光明磊落,弟子不敢苟同!”
甘忆苦大怒道:“帮中大事,岂是你子能妄加评论的?帮志上已有定论!你怎能胡言乱语?”
铁云道:“治史之目的,当是鉴兴衰,知得失,有何见解,当直抒胸臆,畅所欲言。如若只看定论,怎能推陈出新,警示后人?”
甘忆苦喝道:“大胆,这定论是历代帮主所作的,岂能容你胡言乱语?你比列位帮主还英明吗?”
铁云见他把列位帮主都抬了出来,不敢还口,忙低头道:“弟子不敢比!”
甘忆苦哼了一声,用戒尺打铁云一下,道:“量你也不敢!”又问道:“我再问你!铁帮主在位几年?”
铁云对铁帮主杀侍女的事大为不满,如何再关心他在位几年?他近来发现众弟子在讨论帮史之时,个个摇头晃脑,高谈阔论!讲的无非都是帮志上的定论,并无半点自己的主张。而且极少推究丐帮兴衰的原因,更不会对丐帮当前的前途和命运表示关心,而对某某帮主有几个女人,有过多少风流艳遇的韵事,反而津津乐道,吐味横飞,此时又见甘忆苦询问众人之时,都是在问丐帮建于何年,丐帮有何往事,有过多少大侠之类的问题,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众弟子在被选上乾坤之前,为了应对选拔,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因为上乾坤之前,众弟子要经两次选拔,一一武,便是策对帮规帮史,武便是检验打狗棒法。铁云多年在桃花山上读书练功,读的多是诸子百家,诗词歌赋,殷醉阳夫妇也是爱书之人,时常四处寻打奇书秘籍,拿上山来观看。
铁云刚上乾坤,对丐帮帮志兴趣甚浓,读得津津有味,但不妨甘忆苦会如此教诲众人,先前在桃花山与殷醉阳夫妇,还有殷雪在一起时,畅所欲言,想啥就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有时也被得一不值。争论一个话题,吵得面红耳赤,鸡飞狗跳,甚或大打出手,反正谁声音大,功夫高便有理。谁知到了乾坤,气氛顿时变了,连稍许评论一下已经作古的老帮主都不能了,听甘忆苦提问铁老帮主在位几年,自然答不出。甘忆苦挥尺打了铁云一下道:“你连铁帮主在位几年都不知道!还敢妄加评论!”
铁云不服道:“弟子以为,与其关心铁帮主的在位时日,不如关心铁帮主的所作所为!”
甘忆苦脸色大变,大怒道:“你还敢顶嘴,罚你到五风楼思过五日!”
铁云无法,只得随甘忆苦来到浴风崖上一座歪歪斜斜,摇摇欲坠的木楼上边,只见木楼四处光亮,顶上大开,经风一吹,哐哐直响,当真是五面透风之楼,幸亏底板还算严实,不然得改叫六风楼。甘忆苦道:“你敢挑衅帮规,当跪在此处思过五日。”
铁云只得跪下,顿时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如此背些不关痒疼的传闻秩事,有何用处?回想起帮志中所讲的各位创帮前辈,当真是感天动地!有不穿鞋的,有不吃肉的,有不见妻儿的,有儿子饿死的,有杀侍女的,个个铁石心肠,侠肝义胆,自己和他们比起来,真是自愧形秽!想了多时,忽然觉得自己进了丐帮,自然比不得在山下之时,口无遮拦,为所欲为,如何能行?一切还得照丐帮的规矩做。不觉跪了一日,只听楼下一群弟子正与甘忆苦争吵,一个声音道:“我们去看看铁大哥,给他送些吃的!”
却听甘忆苦道:“吃的给自会安排,都给我回去,不然,连你们一起罚跪!”
铁云听得争吵,便高声道:“兄弟们都回去吧!这点苦我受得了!”几个弟子无法,只得道:“铁大哥保重,我们回去了!”各自散去。
到得傍晚时分,却见甘忆苦端了一碗饭上来,放铁云面前,对他道:“这是从众弟子饭桌上扫下来的剩饭剩菜,名为忆苦羹。当年列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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