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转过脸来，不明白他既然都知道，那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可她的目光却对上了楚晏略显苦涩的眼眸。
那双丹凤眼里，映着她的脸庞，还有车外五彩缤纷的夜景，似乎藏着很多没有出来的话。
林晓晓不禁怔愣了，面对这样的一双眼睛，她再狠心，也不出卡在嗓子里的话。
“晓晓，你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站在你身侧的机会，与你携手终老的机会。
她听到楚晏淡淡的唇一字一句，无比真挚地吐露出这句话。
在前面开车的厉潇也忍不住放缓了车速，他好几次差点要插嘴为少爷话。
他的少爷傻傻地单恋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十年，他的少爷冷静睿智优雅耐心，他的少爷即便身体不好也会熬夜处理公事……
他的少爷哪里不值得她喜欢了？
少爷喜欢你，你就该心怀感恩之心好吗？
厉潇静下心，仔细地听着后面的声音，他要看看林晓晓到底会怎么回复。
现在的男人都是这么主动的么，林晓晓无声苦笑了下。
即便他化身严素时，她对他也只是怀有感谢之心，单纯地当他是兄长、朋友，得知他是楚晏时，那份感谢之心就烟消云散了。
至于当他朋友？
林晓晓不想，也不愿，她不分青红皂白，一棍子打净也好，她肚鸡肠也罢，她这辈子是不会和任何楚家人扯上任何友好关系。
“我不能。”林晓晓对上他的眼，给予答复。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前方厉潇清晰地听到了这句拒绝，内心气得不行，他气得踩住了加速档，黑色的布加迪仿佛发泄一般，超过周围的车流。
楚晏无声紧了紧拳，移回目光，他嗓子有点发涩，事先料到了这个回答，但是从她口中出来杀伤力还是如此之大。
许久没有的咳嗽一下子涌到了嗓子眼。
楚晏偏过头，捂住嘴，细细碎碎地咳着。他不愿被她看到自己这么虚弱的模样。
林晓晓察觉到他的动作，也偏头看向了窗外。
咳咳、咳咳……
一声声咳嗽惹得她心绪不平，话得再绝，她也不是狠心到伤了别人还能偷笑的人。
他身体不好吗？她想，第一次看见严素时她就发现他身子略显瘦削，皮肤白皙得有点病态，虽然那份隐隐的病态感，更加强了他身上的禁欲色彩。
楚晏终于止住了咳嗽，车子这时也刚好停了下来，停在了林晓晓住的区大门前，厉潇已经忍不住情绪开了车门冲了出去，在外面狂跺脚。
“还是因为我姓楚么。”楚晏轻声道，他咳嗽停了，糟乱的内心也静了下来。
“是。”林晓晓直白承认。
楚晏了然，料到果真是这个原因，“那如果我证明四年前不是楚家人下的杀手，到时无论你怎么想，我都会正式追求你。”
他的很笃定，前一句的如果，就像是肯定不是楚家人做的一样。
林晓晓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这份自信，心里叹了一口气，“随你。”
话聊到这里，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希望我们的事不要再牵扯进苏雨琪，如果还有第二次的话，恐怕我们不会再有谈一谈的机会了，我会直接对你兵刃相向。”林晓晓淡淡提醒，她起身开车门，迈了出去，“走了，拜拜。”
拜拜，不是再见。
楚晏也开了车门，“我会很快来找你。”
林晓晓无言回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他静静站在车门前，看着她毫无留恋地背对她而去。
低头，他捂住嘴，忍不住又细细咳嗽了起来。
“少爷，您没事吧！”厉潇从车里慌忙摸出一盒药，倒出两粒在手心递给楚晏。
“没事，走吧。”楚晏苍白的脸上，右侧太阳穴处隐隐浮现一块青色的印记，他返身坐进了车。
黑色的车窗里倒映着他的模样，右侧太阳穴处的印记让他无法忽视，楚晏拿起金色的面具重新戴到了脸上。
他闭上眼，靠在车座上，苍白的唇紧紧抿着，落寞而孤独。
车子缓缓驶动，斑斓的灯光穿透玻璃落在他的身上，他如同睡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
林晓晓走到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步有些沉重，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有点闷。
不行不行，一会儿就要见到陆判了，她不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那男人肯定会一眼看穿，然后会问她原因。
林晓晓拍了拍脸，努力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是谁？”
耳边忽然传来人声。
清清冷冷，却像压抑着的暴风雨，大雨倾泻前的宁静。
她闻声看去，脸上的笑意在见到站在区门前的人时，顿时瞬间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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