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寒气都从地上冒起来,雾蒙蒙的一片,街上的人很少,则冬一步步朝着孤儿院的方向去,身上是单薄的白衣,却在那片雾气中没了身影。*******************************************************************************************************************
街头拾垃圾的老伯揉了揉眼睛,呼出一口白气,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则冬一下从墙头窜起,轻巧落在藤萝上,脚尖轻塌枝干,攀上一排矮屋的屋顶,落下时悄无声息。
一扇一扇门数过去,到阿宝的房间时,他蹲下搬开瓦砖,黑暗中看见鼓起的被窝,可床下却没有鞋。
他将瓦砖重新放好,再次数过门窗,轻身行走在屋顶瓦片之间,不久后停下来。
这间屋子比较大,前面的会客厅是暗的,倒是后面的休息室里亮着灯。
则冬从屋檐飞下,无声落在地上,透过缝隙去看,看见阿宝睡在床上。
他睡得很沉,好像很累,脸上有哭闹过的泪痕,床头放着一罐安眠药,有人弯下腰为他掖了掖被角,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
接下来的一整夜,则冬就一动不动站在外头,让低温把自己冻了个彻骨。
后来,后面的灯也熄了,整个院子里十分安静,到凌晨三点时,外面马路上有沙沙的扫地声,再一会儿,天就蒙蒙亮了。
则冬就着微亮的光线低头去看。他不是没动过杀念,可他曾发过誓,不会再让这双手粘血。
誓言不可背,人他都要救。
渐渐的,院子里的人也都起床了,刷牙洗漱,吵吵闹闹,护工领着孩子们去食堂吃饭,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阿宝,王建发抱着阿宝进来,笑说:“阿宝乖,以后可不能睡懒觉了。”
阿宝低着头,一点点的喝粥。
王建发挨个摸过孩子们的头,也去打了一份早餐。
护工与他聊天:“王院长您昨天又睡在这里啊?”
“是啊,忙到太晚就没回去。”
“院长您辛苦啊。”
“不会不会,这不,早晨起来捉到一只小懒猫。”
孩子们都竖着耳朵听着,纷纷侧脸来笑小懒猫。
阿宝把脸藏在碗里面,不吭声。
则冬站在外面,将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
***
则冬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孤儿院里呆了几天。每天早饭后,孩子们去上学,阿宝以生病为由留在院里。
终于有一天,则冬跟踪王建发,到了一处极隐秘的地方。
那地方入口狭隘,需要躬身进去,十米之后就可直起腰,有两个壮汉守在门口,显然王建发是熟人,没有过多的检查就让他进去。
则冬隐在看不见的地方观察这里,等王建发进去后,他刻意挑衅那两人,寻来一场二对一的对决,几招后,他不敌对手,被压在墙上绑住了手。
从另外一处小道,他被带进主事人的房间里。
几台验钞机刷刷地在工作,里面的人一看有挑刺头来找死,纷纷停了手围上去。
则冬立在中央,黑白之分,鲜明显眼。
不知他是怎么解开手腕上的绳子,也不知他是怎么出的手,只听见簌簌风声,很快从内圈开始向外波及,这里的人全都倒地不起。
眼看身上脸上没有伤,却哎呦哎呦喊疼。
则冬走到桌前,冲着主事人亮出了脖子上的红线。
红线上拴着一块玉佩,通透脂白,带着一丝血红。
哐当,主事人朝他跪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一屋子人都跪着,则冬直直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变了。
变回了最初他来到汀城时的模样。
冷漠。
他不表态,这里管事的就开始磕头,然后地上一片的人都开始磕头,打了则冬把他绑过来的那两个壮汉更是磕破了脑袋,一抬头就是满脸血。
则冬微微抬了手,房间里立刻安静得没有一点声响,大家都停下来,等候吩咐。
他将红线重新放回领子里,留下一句话:让荷官赢走王建发所有的钱。
***
巫家啊,这里是巫家的地盘。
巫家啊,千年世家。
主事人将椅子擦了又擦,让给则冬坐下,房间里有一面墙上都是监视器,坐在四号桌上的瘦小男人,面如菜色,不愿放手,找到场子里的人,说要借钱。
主事的人不敢抬头去看则冬,而是低头等待。
则冬挥挥手,他就吩咐人给王建发送去筹码。
屏幕里,王建发面前桌上摆着五彩的筹码,似乎又有了底气,在一片打气声中放手押宝。
荷官掷骰,摇出的点数正好与他的押宝相反。
才借来的筹码瞬间失了一半,但好在,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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