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渊心中惶惶,自幼他流浪街头,摸爬滚打,好不容易进了窦太尉府,后又成了皇城司的一员,再之后阴差阳错救了周王,自此,算是平步青云。
可是他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一名奴才,周王看重时夸奖几句,厌烦时随意谩骂,更何况,他早就厌恶为那样一个皇帝保驾护航。
正因为在泥潭里混迹太久,才会格外地厌恶泥潭。但是他并没有想过自己能脱离泥潭,直到遇到祝钰,祝钰说他有帝王之姿,又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他的心像是打开了一窗,豁然开朗。
自此,一步步,靠近自己想要的地方,他以为他能改变天下,可是现在,他好像又错了,就算是天子,也是极其脆弱的,不是么?
几十公里开外,京城正经历着一场血灾,可是他,一个想成为帝王的人,现在却只能想怎么后退,怎么逃亡。
他真的是能够成为帝王的人么?
窦渊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桌上的地图,突然觉得好像有风吹过,刮起了桌上纸张,他抬头,心下大惊,原来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一个清俊的男人,身穿一身黑袍,盯着他,似笑非笑。
他几时进来的?
“你是何人?怎么进来了?”窦渊飞快地移步向前,顺手拔出桌上自己的佩剑,指向来人。
但是对面之人并没有动,也没有惧怕,而是盯着他问道:“你便是窦渊?你可认识云鹤?哦,不对,那家伙叫祝钰。你可认识祝钰?”
祝钰?听到来人口中说出祝钰两字,他疑惑道:“你是祝先生的朋友?”
但手中的剑并没有放下。
“不,我不是他的朋友,你是他的朋友吧?”来人又道。
“你不是他的朋友,那你又是何人?仇家?”剑握的更直。
来人见着警觉的窦渊,轻声笑了一下,道:“你不用紧张,我虽然不是祝钰的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敌人。我不过是一个好心人。京城现妖的事,你可知道?我是为那件事来的?”
窦渊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色,反问道:“你是来捉妖的?”
那人摇摇头,道:“京城那妖怪我捉不得,不过祝钰可捉,想来你也不愿看到那么多百姓生灵涂炭吧。”
“那是自然。可是你若找祝先生捉妖,抱歉,祝先生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窦渊不明白他的来意。
“我知道祝钰在哪?不过我需要你写一封信,好送给祝钰,否则,他不会回来的。”那人又道。
窦渊觉得不对劲,冷冷问道:“为何需要我去写这封信?这京城出妖怪这般大事,不管谁说他都应该信的,再者,你既然不是先生的朋友,为何会知道他在哪里?”
对面的人并没有因为窦渊的质疑而生气,仍是耐心地解释道:“你应该知道世有三界六道,三界之间,天、地、人,各有各的平衡,并不是可以随意插手或者打破的,所以我虽然知道那妖怪害人,但这是人间的事,我若插手,便是扰乱三界平衡。而祝钰则不然,他虽来自天界,可是他确是属于人间,所以这件事他可管,我不可管。”
“祝先生是来自天界?是天上的神仙?那你也是天上的神仙么?”窦渊对于他的解释有些懵懂。
“不,我来自地界,但我也算是天界之人,我来自西方。”来人并不明说自己的身份。
“可是……”窦渊仍是不解,既然这人是这么厉害的身份,那么他去找祝钰,祝钰为何不信,为何不来。
对面的人见窦渊仍然心有疑虑,索性耸肩道:“让你写信,不过是让祝钰那小子确信而已,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反正若不是你们这些凡人在那又是磕头又是供香的,我才懒得管你们这些凡间的俗事。”
说完之后他作势便要走,但是他说得关于他身份的只言片语却一个个冲进他的脑中,好像隐隐约约有了猜测,这时又见他要走,忙急道:“等等,我写。”
毕竟只是一封信而已,讲明情况罢了,又不会害祝钰,若是不写,任由那妖怪祸害下去,人间不知会变成什么样?无论如何,他都要写,写了便有生的希望。
那人转过身,似是满意地轻笑一声,道:“那你尽快写,早一点写完,我便想办法早些把信送到,这样你们也能早些脱离危险不是么。”
窦渊快步走到桌前,摊开一张纸,研墨,拿起毛笔,却又停下,抬头问那人,“这信我该如何写?”
“照实写罢了,唔,发生什么事你便写什么就是了。”那人回道。
窦渊心下了然,既然这么说的话,这信他应该也不会动什么手脚,他略做思忖,便飞快地提笔写下,不大一会儿,纸上已然是密密麻麻的一行行墨色。
窦渊写得出神,并没有主意到那人几时来到他的身后,待他停笔准备放下,身后之人突然问道:“你可知祝钰他因何而走?”
“自认是为了他徒弟的事。”窦渊目光扫过身旁之人,飞快但却含糊地说道。
“我知道,除了他徒弟,还有那位姜掌柜的事,对么?你不写信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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