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了人生一个重大的决定,在27岁博士毕业这一年。
攻读一结束,我接受了香港一家科研所的邀请,放弃了英国的绿卡,拿到了的永久居住权。
我答应过陈引钧永不回来。
但是却不代表我不可以回到中国的土地上。
拿到特别行政区永久居住权后,琦琦也正式成为中国香港籍居民。
翟逸知道我是在逃避,可他并没有穷追不舍←说,他会给我时间,让我想清楚。分开一阵子,或许对彼此都好。但是他说,他绝不会再让我抽离出他的生命。
无论我去哪儿,他的学习一结束,都会来找我。
我真是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接受他。
离毕业还有一个月,我和翟逸一起坐在了泰晤士河的游船上,决定敞开心扉谈一谈。
“我离过婚……”我斟酌着开了口。
“我不介意。”翟逸说,“我知道是基于什么原因。而且,你是为了琦琦才这么做的。”他顿了顿,接着道:“即使不是这样,离婚也不应该被视作什么污点,它只能说明你有过一段经历而已♀段经历跟人生中的任何一段经历,并没有什么不同。”
“男人恰恰不喜欢女人有太多经历。”我说。
“是的。”翟逸说,“但男人不是介意她们有曾经,而是介意她们曾经那样深爱过别人。嫉妒使然。”
“……我也曾深爱过别人。”我说。
“我知道。”
“你不介意?”
“我曾经,很是嫉妒。”
“那你……”
“我说了,是‘曾经’。”翟逸说,“现在是我坐在你的对面∫更在乎的,是你的今后。”
这话说得很是坦然,他并没有故作大方,反而令我觉得心安。
“为什么是我?”我问他,“是不是因为琦琦的关系……我们就必须发生点什么?”
我总疑心他是冲着琦琦来的。
可翟逸用笃定的语气告诉我,“琦琦是你的儿子。合法,也合情。”他神情认真地注视着我,“我这个生父,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但是,一定要做点什么的话——我要把你变成我的合法妻子。”
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是我到了伦敦之后,真正意义上听到一句中式情话。
委婉,而语意分明。
我呐呐道:“你不必为了琦琦,做这种牺牲……”
“不,不是为琦琦∏为我自己。”翟逸道,“而且这也不是牺牲。”
说着,他朝我单膝跪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绛色天鹅绒盒子,朝着我打开。
里面是一枚祖母绿的宝石戒指。
“这是出发前,我妈妈给我的。”翟逸说。
我心潮腾涌,“方阿姨她……”
“她知道我英国之行另有目的。”他笑着补充道,“所以给了我这枚戒指。”
我沉默着——她同情我,和她接受我和她儿子相爱是两回事。
“翟逸,或许你会错了意,也未可知。”我说。
“他们都知道,我是来找你。”翟逸道,他语气中流露出无限感慨:“命运多么神奇↑不由分说地就让我们分离,又悄无声息地让我们相遇,我们都各自经历了其他的感情,却又在重逢的时刻,恰如其分地留出空白。”他握住我的手,“急雨,我不想再一次错过你。”
说着,他把戒指连同古老的天鹅绒戒指盒一同交到我手上,“这枚戒指,它属于你。”
“不……”我感到十分不安,想要推拒,翟逸却说,“如果你不想要,可以丢掉,但请你不要当着我的面,也不要还给我。”他的话和多年前一幕样,似乎在表达了一种至此不渝的决心,“因为,我不会再送给别人了。”
翟逸说他不乎我的过去。可我的过去夹杂着无数的伤痕,我不乐于向翟逸展示那些伤口。但是两个人如果真的要在一起,却不该有任何的隐瞒。
我此生再不能生育。
用陈引钧的话来说,等同于“一只不会下蛋的鸡”♀句话深深地刺伤了我。
我的声音冷静了下来,“过去和未来永远是相通的≠了任何一个部分,都不会是现在的我。”
翟逸说,“我接受你所有的过去。”
我咬了咬嘴唇,将戒指硬塞回给他,“这个太贵重,我不能要。而且,我会觉得对不起……对不起念珠。”
翟逸的眼神明显黯淡了些许,声音亦低了下去:“如果要说对不起,那也是我——从道义上,我本应该负责到底。可从情感上,我不能这么做,这是对我们彼此的不公平∫辜负守很多人,但我唯一不想辜负的人是你,唯一想爱的人是你。”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道,“哪怕……你永远不会爱我。”
我为之动容§上却仍是道:“何必为我这样的人费心劳神呢?”
倏尔想到念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她借用诗人木心的话来评价翟逸与我之间的故事——“偏偏是你的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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